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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须吞旧梦(二)(2 / 2)

“岳师兄,你说是不是刘长老害死了黎师兄?”小一些的弟子曲起双腿,将自己抱紧,好奇地问道。

岳师兄闻言手上一顿。

但他迅速回过神来,恭敬地上好香,才退回去,皱眉责怪:“你哪里听来的,怎么这种话也敢胡说。”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长老讨厌黎师兄。”小弟子扁扁嘴。

“刘长老只是为人严肃,他平日里待我们都极好的。前些日子你不是刚得了刘长老的指点吗,怎么转头背地里就说长老的不是呢?”岳师兄怕他口无遮拦给自己引祸,“这话你同我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可别乱说。”

小弟子的胆子有些小,等岳师兄退回蒲团上就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但我听说这次去御灵比试本来是朱长老的任务,是刘长老说在丰城附近有桩丹药交易,自荐代劳,阁主才将名额换给他的。”

岳师兄拍拍小师弟的脑袋:“不要道听途说。”

“我没有,是王师兄亲耳听到告诉我的。”小师弟抱着脑袋委屈。

“好了,不要闹了,好好守灵吧。”

“哦。”

两人就此沉默。

小弟子年纪尚小,熬不太住,不多一会儿便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迷迷糊糊。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夙情弹指打出两个迷魂术,无声无息地将两个小子迷晕过去。

等他们醒来自不会记得昏迷过,也不会知道有人来过。

由偏殿改的灵堂不多华丽,殿内到处挂着白绸,有几副奠仪。

修仙者辟谷,不兴停灵供饭,所以只有一张八仙桌制式的灵桌,挂素底绣花桌帷,上面摆放着五件供品——

一个银丝镂雕的香炉、一对白烛和一对插着菩提草的白玉雕卷草纹花瓶。

未冠或是早逝不得入正殿停灵,若是按照凡世之规,黎陌琨自然是成年许久了,但而立之年在修真界,不过还是个早夭的孩子,所以他的灵柩被停在偏殿。

凰愿伸手推了推棺盖,却没想到这楠木盖子重得用尽全力都纹丝不动。她疑惑地心说,落钉了?

夙情见她脸色憋得通红,轻笑一声,伸出手来覆在棺盖上。

沉重的棺盖在他掌下轻如羽毛。

棺中没有异味,反而有股好闻的青草香味蔓延开来。

凰愿又试着推了推已经打开的棺盖,仍旧纹丝不动。她扁扁嘴,忍不住透过指缝去看木棺里的尸体:“居然完好无损!”

可能是被设下保存的法咒,时隔近七日,黎陌琨的遗体居然还没有一点腐坏的迹象。

黄色绒布为衬,周围铺满了菩提草,被换上伽舒阁正式礼装的遗骨本就没有什么外伤,一番收殓打理后也算是仪容安详。

按照伽舒阁的传统,黎陌琨会在这里停灵至头七后,由他的师父,阁主孙晔初将他葬入后山的禁地内。从他在铭阳宗暴毙开始算起,今夜恰是最后一晚。

禁地难入,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夙情右手微擡,虚虚浮在棺中人的胸口,浅金的灵力透体而入:“是人,但是……”他手中又迅速结了一个用以窥探阵法痕迹的镜术。

只见有什么东西仿佛逆着时光缓缓从黎陌琨的身体里回溯浮现出来,繁复的符文上流动着银朱的灵力,在昏暗的灵堂内璀璨到夺目。

“献你凡身,为我所驱;祭你魂灵,为我所用;君心为旧,不分你我;汝之所愿,亦为我愿……这是……”凰愿擡头看向师父,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夙情眉头紧皱:“是傀儡术。”

傀儡阵法隐蔽在黎陌琨的识海内,上一回在铭阳宗的时候他不曾注意到。

“居然真的有人对活人用傀儡术?”凰愿惊诧不已,“孙阁主难道没有察觉吗?刘长老呢,他也毫不知情吗?伽舒阁的其他人呢?”

因为太过阴邪恶毒,有违人伦,傀儡术入人是被仙盟明令禁止的法术。

想要把它种在活人身上,必须将阵法直接刻入识海灵源中,才能保证傀儡与生前一般无二。其痛苦程度难以想象,寻常修仙者便是识海被入侵就已经难以忍受,更不要说在识海内起阵。而黎陌琨身上的这个,效能已经远超普通的傀儡术。

他们的对手对阵法的研习之深,竟然到了可以改阵的地步了,比之白镜砚,甚至前世的凰愿怕是都不遑多让,更何况他心狠手辣,完全不在意人命。他是个中高手,藏在暗处,不知其筹谋,是最危险的敌人。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棘手很多。

“他们许是知道了却没有说,但更有可能他们都不知情。这人法术极高,不知不觉种下后,黎陌琨的举动和以前不会有很大差别,寻常并不易被看破。”

夙情松开手,绚丽的阵法瞬间弹回遗骨体内,黎陌琨已是身死,即便将法阵碾碎也没有任何用处,“此阵被改进过,以愿望为酬,是以所炼制的傀儡强大无比,且誓死效忠。”

“失去自己的意识,被人操控了这么久。”凰愿叹道,“什么样的执念,值得舍去自己的一生呢……”

难怪像一个苦修者,房间中也没有半点生活的痕迹,但他为何心甘情愿为人傀儡?

夙情不语,只又将黎陌琨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无疏漏才合棺:“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整个伽舒阁不算大,他们乘着巨阙绕着阁中逡巡几圈才半炷香,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唯有最深处的禁地,引起了夙情的注意。

禁地在一处山洞中,葬着建阁以来的历代掌门与长老,以及一些高阶弟子。为了不扰安息,平日里除了阁主,无人可以出入。

洞口设有一个警护结界,他们佩戴的玉佩没有进入的权限,若是强行闯入,怕是会将阁中人引来。

夙情凌空擡手,一道灵力自掌心散出,瞬间化为细密的金色砂砾覆盖整个结界。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诧异——

看着毫不起眼的结界居然异常严密,几乎没有破绽,一息内,连他都只能找到一个微乎其微的缝隙,以嗅得里面毫末的灵流气息。

这不是寻常人的手笔,不该再伽舒阁这样的门派中出现。它甚至……超过了白镜砚的能力,可以媲美前世凰愿的手法。

“里面的阵法,”他抿唇思索,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太诡异了,我想进去看看。”

“师父,天快亮了。”凰愿看看师父,又看看天色。

深沉的夜幕泛出灰白色。

夙情似是不愿就此放弃,眉头紧锁。里面的阵法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令他十分焦躁。

“师父……”凰愿有些担忧。

“也好。”不知为何,夙情最终还是放弃了。

-

不料第二日一早,便有小童来相请两人。

正殿内,孙晔初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夙情,客气地说:“神君,凝神丸已练成。”

“多谢。”夙情面无表情地颔首。这药确实对凰愿会有好处,所以他并不吝啬道声谢。

只是凝神丸费时费力,昨日才被买空,居然可以这么快炼制出来。

“多谢孙阁主。”凰愿也略作一揖,将灵石按数递过去。

“是鄙派多谢神君与小仙子照顾我们的生意才是。”孙晔初接过灵石并不清点,反而面露难色地说:“只是今日是小徒出殡,恐会怠慢二位。”

言下之意,是委婉的逐客令。

越是赶人离开,越显得这伽舒阁有什么隐情,但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赖着不走。

又不是要当面对质寻找罪证,没道理公然挑衅。

夙情传音:“先离开吧,着雀鸟盯着,晚些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混进来看看。”

凰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脆生生开口道:“这两日叨扰贵派了,他日有缘再见。”

“小愿仙子客气。”孙晔初还以微笑。

话音未落,殿外却响起了通报:“阁主,玄清一族的弟子求见。”

“请他进来。”玄清的人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虽不知他所来为何,但孙晔初略微犹豫了下,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夙情与凰愿对视一眼。

即是玄清的人,倒也不急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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