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会向深渊,大地,天空和海洋宣布,从此厄洛斯将成为自己永恒生命中唯一伴侣,他们将共享深渊权柄。
地下的金矿送给他做嫁妆,圆眼的巨人为他打造的金殿可以成为他们新婚的殿堂,所有神都要为自己和厄洛斯送上祝福,从此连窥视厄洛斯都成为不能逃避的罪名。
或许他不愿被自己当做女神对待,两个男神的婚礼他们会是第一份,连卡俄斯都得从沉睡中苏醒送来祝福,深渊会久违响起云雀之歌,山楂蓓蕾在枯萎之前也得被端上餐桌。
胸腔下滚烫心脏跳动着,痛苦折磨在冰川融化那一刻变成爱意勋章,像是软蜡上按下的钤记,灼热后只会留下不散的精美痕迹。
想到这里,塔尔塔洛斯心脏饱胀,浓烈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湮灭,对厄洛斯的报复计划被他没出息的推翻,他的脑袋里全然只剩下期待厄洛斯的回答。
没有比这更简单的答案,厄洛斯也爱他,这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上的事实,挑剔的神从不开放自己的床榻,而他是唯一有资格和厄洛斯共度欢愉的神。
如果他不同意,那也全然不是问题,金殿成为自由牢笼,深渊永远关闭大门,黄金锁链会锁住他的金翼,尽管他拥有蛊惑心智的权柄,塔尔塔洛斯也相信自己不会成为爱欲奴隶,他这样做不过是祈求和厄洛斯站在爱欲高台中平等的地位。
狂风在塔尔塔洛斯耳边呼啸,却比不了他此刻心中狂躁的风暴,直到一抹光辉出现在夜幕下,马蹄向上空踏,在嘶鸣中急停下来。
爱欲的神只笑意盈盈,他踏上车架,黄金双翼缓缓收回脊背中,松散白袍挂在他牛奶般的肩头,褶皱线条柔顺地落在车面,散发诱人香气勾动着塔尔塔洛斯的心跳,令他几乎短暂的窒息。
金缕与金片编织成环,大地与深渊中最尊贵华美的饰品扣在他的上臂也被他本身的光辉掩盖,手腕上一对黄金镯在擡起时碰撞着发出叮当悦耳声响,白臂勾绕着塔尔塔洛斯的脖颈,那双金眸中除了笑意,更多被迷雾氤氲笼罩,为夜幕遮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厄洛斯乖顺地擡起脚尖用发顶磨蹭塔尔塔洛斯下颌,比任何时间都要乖顺柔软,连总是灵巧的辩舌也吐出浓重缱绻:“你好慢呀…”
塔尔塔洛斯不在掩饰隐藏自己的爱意,他紧紧拥着厄洛斯,嘴中吐露柔情衷曲:“我发了疯的想见你,我对你的思念与渴望冲破藩篱,不能触碰你比整日嚼食砻糠更加难以承受。”
连最蠢笨的神听见恐怕也要嘲讽自己痴傻,塔尔塔洛斯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甜言蜜语会自然低从他嘴中吐露,心间爱意之花牵扯灵魂,哪怕简单的嫩叶抖动也能让塔尔塔洛斯的心脏跟着打颤。
但是赞颂厄洛斯仿佛不需要思考,他满心的热爱化作平原吟游诗人可以唱个整天整夜也唱不完。
厄洛斯扬颈,短促的笑了声过后直视塔尔塔洛斯的眸:“你被爱欲的火折磨”
他的声音太轻,轻到如同车架下空不息的黑河中亡灵低语,却被塔尔塔洛斯清晰捕捉。
他的喉咙灼热干痛,还没说出半个音调时已经如同刀剑割破肉皮,塔尔塔洛斯滚动喉咙,这么点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至少对比对厄洛斯的爱而言,简直可以说是愉悦的痛苦。
“爱欲的花快要在我心尖结出果实,果实名为爱意。”
低沉喑哑的声音从他的唇中吐露,塔尔塔洛斯奔涌的思绪蓦然平静,他开始期待,期待厄洛斯给自己平等回应,下方的誓言之河见证他们的爱火,从此对双方都带有不可泯灭的强烈约束。
诞生起就拥有至高权柄的神连血液中都流淌着狂傲的蔑视,现在上位者低垂头颅,等待爱欲之神的加冕。
金发的神轻笑,比律韵歌谣更加悦耳的音调越来越大,他笑得停不下来,甚至松开了塔尔塔洛斯的颈捧腹,任何好听的笑话都不抵现在,厄洛斯大笑不止,全然不顾矜贵或顽劣的慵懒。
塔尔塔洛斯颦蹙着眉,在黑暗中磨练出不多的耐心在这一刻也发挥不出作用,他用指腹刮上厄洛斯笑出的眼泪,谨慎收起指尖没有阀门的力气,生怕将厄洛斯无暇的脸庞留下一点痕迹。
他忍受爱意无时无刻的骚扰,沉声问他的情人,未来的伴侣:“你在笑什么”
更糟的念头顷刻涌来,忍受的烦躁,他的心脏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恐慌,神的预感总是来得突然,却每次都足够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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