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朝就是这样的。
闲散驸马,大多没有差事,有时候就要去各地赈灾。
不过陆知白知道,这跟自己没啥关系,他可是要在工部坐镇,协调处理各地的防洪呢。
有正经差事就是好~
……
……
北方的暴雨,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
当东南季风裹挟着南海的水汽,一路北上,撞上太行、秦岭等山脉的峭壁时——
霎时间,整片苍穹像被谁捅了个窟窿。
雨水不是在下,而是在……
倾倒。
……
陕西。
天好像漏了。
不是淅淅沥沥的江南梅雨,而是像谁把天河捅了个窟窿,洪水倾泻而下。
关中盆地。
暖湿气流遭遇秦岭,被迫抬升,翻越过去,涌进了关中。
大风刮了起来。
云越积越厚,越压越低,最终——
“轰——!!!“
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暴雨如天河决堤,倾泻而下。
渭河两岸的黄土塬,很快被雨水冲刷出千沟万壑。
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枯枝碎石,轰隆隆的冲入河道。
……
山西。
汾河谷地。
吕梁山与太岳山之间的狭长盆地,此刻已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
“哗——!!!“
雨幕密得让人睁不开眼。
汾河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那些曾经干涸的支流沟壑,此刻突然喷涌出山洪。
像无数条发狂的土龙,咆哮着冲向下游的村庄。
……
一个月前。
陕西某个淤地坝的工地上。
“修这劳什子坝有啥用?河都干了!”
延安的河工王老五,蹲在干涸的河床上,愤愤地啐了一口。
县衙的师爷指着一道道半成品的土坝,苦口婆心地说这是“淤地坝”。
能拦沙蓄水,防旱防涝,淤平了还能种地。
可王老五和乡亲们只觉得可笑。
天旱得连鸟都不拉屎了。
修坝?修个鬼!
他们磨洋工,偷懒。
甚至偷偷拆了坝基的石头去垒自家猪圈。
“旱得河底都能跑马,修这么结实给谁看?”
“糊弄完官差得了,还真当会发大水啊?”
——直到这场暴雨。
“轰!!!”
第一道雷劈下来时,王老五还在炕上睡觉。
紧接着,雨点砸在屋顶,噼里啪啦,像是要把整个村子砸穿。
他猛地坐起身,跑出门去看。
天,漏了。
远处的山沟里,浑浊的洪水像发疯的野马,咆哮着冲下来。
“扯呼!扯呼!山洪来了!”
王老五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天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水不是在下,而是在倒。
干涸的河床转眼成了怒涛。
浑浊的泥浪裹挟着碎石、枯木等等,轰隆隆冲向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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