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心中讶异,道:“卜问没有失灵的时候吗?万一是失误,卜错了呢?”
镜池笃定道:“万不会有错,琼台卜问从没有失误过,历任仙君都去琼台卜问过,从没有哪任仙君说过不准。何况琼台为七星殿初任仙君所设,是一件非常精密的灵宝,其中星图密布,也只有瀛洲的仙子们才知道其中的推算关窍。”
巫旷道:“当真如此神奇?不过一件小小法器,连一殿仙君的寿限都能推断出?”
晶池答道:“自然,不过我们都不是七星殿的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奥妙,总之,琼台卜问的结果从没有出错过,这没什么好质疑的。”
玉衡仙君道:“所以召任玄、巫旷及你二人来此,就是为的此事,本仙君自知寿限将尽,但承位人选未定,我的五个徒弟里,只有任玄及巫旷二人,是本仙君最属意的弟子。但左右难脱,无论这一个承位人选属意给谁,本仙君都难下定夺。任玄、巫旷你二人,能力才智不相上下,本仙君真不知该如何定夺了。”
晶池道:“不如扔骰子吧,双数任玄,单数巫旷,简单明了,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镜池道:“不好不好,来日若是他人问起承位缘由,说什么‘扔骰子扔来的’,这太不好了。”
晶池答道:“管它呢,谁会计较这个?那怎么办,那不如让他二人掰手腕好了,谁赢了算谁的。”
巫旷道:“不如让弟子和任玄一同比试,但比试的内容,不是扔骰子,也不是掰手腕。就让我和任玄以各自法器一较高下,能力更胜者即承位,如何?”
任玄道:“如无必要,我不与同门斗法。灵宝法器应当是对敌用的,不是对同门用的,你我同修同历数十载,我下不去这个手。”
巫旷道:“自然不会使全力,只是略微比试一番而已,难道你担心你的能力在我之下,届时难以胜出吗?”
任玄道:“不管是不是使全力,始终是对敌的法器,若是稍有不慎,把握不当的话,可就危险了,我不愿将你我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你想想若是你的敕火烧到我身上,或是我的子虚索落在你的肉身上,会是一种什么结果,你难道没有设想过行事的后果吗?敕火和子虚索皆是驱邪灭煞的利器,落在修士身上,轻则伤皮肉,重则伤元身啊,犯不着以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比试。”
巫旷道:“任玄你是左也怕,右也怕,修历数十载也难脱妇人性。既然不愿同我以法器斗法,那么我们就以幽州为台,此黑雾作赌,你我二人谁先将此黑雾驱尽,谁即可胜出承位,如何?既不伤人也不伤己,还可为幽州做一大功德,你还有什么可推脱的吗?”
任玄道:“确实是个好方法……不过到时黑雾一散,怎知是你驱尽的,还是我驱尽的呢?”
巫旷道:“设下结界,你左我右,一人一边。到时谁驱尽,谁没驱尽,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任玄道:“可是……”
巫旷道:“仙君觉得呢?”
玉衡仙君扶额道:“任玄若是不愿与同门斗法,那么以驱尽黑雾做比试倒是不错,巫旷的提议可取。”
任玄道:“若是我二人不巧一同驱尽,或是我二人都未驱尽,始终难分胜负呢?”
巫旷道:“要是还分不出胜负,那就只能你我二人以法器斗法了。”
玉衡仙君赞同道:“不错,那就如此吧。你二人,无论谁胜出,都是我所属意的,只因我难下定夺,才让你们如此斗法,切不要因此伤了你二人将来的和气。”
任玄道:“任玄定谨遵师命。”
巫旷随道:“弟子必也不负。”
玉衡仙君道:“希望你们真的能谨记在心,无论将来是何处境,都不要起贪嗔痴心。你们做修士时自然时时修历身心,能保心畅洁,不使逾矩。可若是成了一殿之主,到时的境地就完全不一样了,更得守心守矩,不可肆意妄为,否则贻害无穷。一个修士坏了心,顶多回人间继续他的人间生活,可一殿仙君坏了心,大权在手,无人能限制制止,到时必会造成大灾。不论你们二人是谁胜出,我只希望你们谨守心性,始终记住你们为修士时这颗畅洁的心,切不要起贪心、嗔心和痴心,不要因任何事或自己的贪嗔痴心毁了你们多年修历所得。修历不易,人心易变,更要加倍珍重约束自己。”
任玄道:“任玄谨遵师命。”
巫旷道:“巫旷谨遵师命。”
玉衡仙君道:“任玄、巫旷,你二人自去比试,晶池、镜池即在旁作证:任玄及巫旷二人,无论是谁,先驱尽幽州浊气者即可承守晦明殿,成一殿之主,承一殿之责。胜出者切不可居高居傲,未胜出者也不可狭隘计较,若不想留殿,可自由行去,不作拘束。一切凭己由心,往后如何也是你们各自的命数缘法,不是本仙君能干预的了,只希望你们能守心守则,不要辜负自己数十载的修历才好……”
“是。”
五人出了幽州小筑,玉衡仙君即挥起结界,霎时间,遍布幽州的浓重黑雾被一分为二,左与右中隔起一道结界屏障,任玄立左,巫旷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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