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
翟曜觉得沈珩一定是故意的。
先前他的腿还只是有一点酸疼。
现在是特么的很酸疼!
翟曜推着自行车,冷冷瞥了边上的沈珩一眼:“我说,你别是给二中当卧底,叛变了吧。”
沈珩闻言也扭头看他,平静道:“那你刚刚就瘸了。”
翟曜嗤笑了声,还是这么装逼。
此时正赶上夕阳落山,余辉铺在巷子里,将两人一车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翟曜从小到大在这条飞龙溜冰场所处的巷子里不知往返了多少趟,今天才发现黄昏时分的小巷其实还挺美。
两旁错落着平房,矮墙上的漆虽然已经斑驳掉落了,但上面盘错的牵牛花和豆荚却生命力旺盛。
有的人家在门口牵了晾衣绳,洗过的衣服被风一吹散发出洗衣粉与阳光的味道。
挨家挨户到了晚饭时间都开始做饭,电视机里传来不同频道发出的不同声响,汇成的同一个节目叫做人间烟火。
一切都像极了他对家的定义。
可惜他有家回不去。
“红糖还是白糖?”
沈珩的声音把翟曜的思绪拉回。
“什么红糖白糖。”
沈珩看了眼面前的馒头摊,竹筐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和糖三角。
“糖三角,你吃红糖还是白糖?”
翟曜抿抿唇:“都行,看爷爷喜欢哪种。”
沈珩扫了码,红糖白糖的各买了三个。
拿了一个红糖的递给翟曜。
这糖三角做的很实在,咬下去的瞬间,红糖便溢了出来,翟曜赶忙拿嘴去接,被烫的舌头发麻。
他见沈珩看着他,自己不吃,皱眉问:“你不吃?”
“我没洗手。”
“。”真矫情。
沈珩帮翟曜推着车,翟曜跟在旁边一口一口地吃糖三角。
沈珩忽然轻声说:“我妈以前也爱做这个,沈自尧喜欢吃。”
“我还以为艺术家的手只会用来弹钢琴。”
沈珩的唇角动了动,像是隐约往上翘了下。
翟曜将最后一口糖三角咽了,下意识舔了舔手上沾的糖浆。
“你妈是沈自尧的女儿,按说沈自尧应该是你姥爷吧?”
翟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没指望着沈珩真能回答他。
毕竟对于家人这件事,他俩其实都不愿意跟人透露太多。
果然,沈珩半天都没说话,只是低低“嗯”了声。
就在翟曜没打算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时,沈珩忽然淡淡开口说:
“我是我妈和沈自尧带大的,跟沈姓,所以一直叫沈自尧爷爷。”
“哦。”
翟曜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往下问。
但直觉是不问。
又走了会儿,翟曜觉得手上还是有些发粘。
他摊开手掌,看到掌心还挂着一小块没化开的红糖粒。
翟曜又往沈珩那边偷瞄了下。
对方始终目视前方,一双深色的眼眸淹没在深红的晚霞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好,沈珩没看他。
翟曜悄悄把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尖快速舔了下掌心,把糖粒卷进嘴里。
甜。
岂料沈珩的视线突然移了过来,翟曜偷吃的动作蓦地一僵,心脏骤停。
完了,丢人了!
沈珩看看他,片刻后又将目光浅浅调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翟曜见他没反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天黑,没发现。
“翟曜。”沈珩淡声道,“总吃手肚子里要长虫。”
谁总吃手!
就吃了一下!
还被发现了!
翟曜闭眼,想找块砖拍死沈珩。
或者拍死自己。
沈珩不再说话,握车把的手紧了紧,偏头到一边。
翟曜面无表情:“你不然笑出来算了。”
沈珩轻轻“嗯”了声,嘴角动动,扬了上去。
事实证明,虽然翟曜嘴上说的是自己生活习惯差,缺乏起码的同理心,但当他正式搬进沈珩家后,还是会在吃完饭主动帮着洗碗,也会专门抽一部分时间来陪沈自尧聊天。
每到这个时候,沈珩就会默默坐在旁边。
或是看书,或是看电视,全程不打断沈自尧和翟曜说话。
等差不多到了沈自尧该睡觉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一句。
在监督着沈自尧吃完药睡下后,翟曜先去冲了澡,接着回到房间跟谢子鸣开黑。
刚洗完的头发也懒得去吹,直接枕在了他的毛线小狗上。
正打到最后一波开团,马上推塔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翟曜腾不开手,视线仍紧盯着屏幕,道:“没锁。”
沈珩推门进来,反手将门关好。
翟曜冲到塔下,直接越塔干死了对面的输出,趁机推了敌方最后一个塔。
谢子鸣带着我方队友一起冲进高地,趁对面还没复活,一举摧毁了敌方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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