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奸
今天的夜色尤为暗沉,黑洞洞的天仿佛要压在人身上一般,令人喘不过来气,妖异摇荡的火焰,像是来自地狱的铁链,要将人拖入可怕的血池。
一处豪华的宅院内,马延四处搜罗,将金银细软塞入包袱,他脸上是扭曲的笑意,赖猴昨夜死了,先是吐了满地的黑血,又被几个闯进来的水匪割走了脑袋,他在床底下躲了一整夜加上一个白天,才保住了一条命。
现在烛龙帮乱了,他自由了!
可以回去娶阿沁、孝敬爹娘了!!
快十一年了,终于还是被他等到了,老天最终还是厚待了他。
马延无声的哭嚎,无声的大笑,脸上都是泪,他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生怕招来水匪功亏一篑。
收拾好满满一包财物,马延转身要走却瞥见了赖猴手上的几个宝石戒指,他眼角抽动,很快做完了心里斗争,忍着恶心凑到赖猴的无头尸体旁,将几个戒指退了下来塞进包袱。
他满脸喜色的要走,猛然发现窗台处不知何时坐了个人,一眼不发的盯着他,也不知盯了多久。
“啊!你是何人?”
马延被吓得跌倒在地,双腿发软站不起来,狼狈地向后爬去,他后面是赖猴的尸体,手摸到僵硬的触感,吓得他又是一声大叫往前爬去,顿时又想起前面还有人,只得瞪着惶恐的眼睛看向窗台,卡在中间不敢动。
窗台上的人正是陈实,他依旧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眼神毫无波动,有些沙哑的嗓音淡淡道:“陈实”
“陈实?”马延下意识的在嘴中重复这个名字,心下定了几分,“我不认识你,想来我们也无仇无怨,你要是想要钱财,我们可以平分,没必要动手。”
说完,马延将身边的包袱朝陈实推了推,示意他先挑。
陈实走下窗台,极高的身量和沾血的长刀,给宽敞的屋内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让人无端生出种无处可逃的绝望。
陈实闲庭信步般靠近,马延抖得像只鹌鹑,他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破了胆,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散发出来。
陈实视若无睹,扯下马延腰间的银匕首,珍视地放在眼前打量。
马延以为逃过一劫,讨好道:“兄弟,包袱还有匕首都给你,求你放过我吧,咱们不认识的呀,你没必要一定要我命的,求求你,给你磕头了!”
他哐哐哐往地上磕头,红彤彤的鲜血从额头留下,他乞求道:“好汉,我上有年迈的爹娘,还有贤惠的妻子等着我回家呢,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陈实检查完毕,将匕首牢牢挂在腰上,轻声道:“我叫陈实。”
马延不明所以,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想了一遭,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叫陈实的人,他要被逼疯了,硬着头皮道:“好汉,我真的不认识你,求你放过我吧!”
陈实缓缓抽出长刀,锐利地刀鸣刺痛了马延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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