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恶人
根据最近搜集到的信息,陈实发现此次剿匪和以往大有不同,过去都是出动地方军队收效甚微,可这次听说是朝廷下令直接从北方调来的军队,如此舍近求远的举动陈实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而且从上灵县到广川峡都有柏校尉的影子,而柏校尉又是长公主娘家人,陈实猜测这一切都是朝廷的布局,目的就是要绕开南江的地方势力,从中央直接调兵彻底剿灭水匪,那是否意味着南方水匪势大有地方官方力量在背后推波助澜。
无论是或不是,陈实能确定的是柏校尉所代表的皇家和地方黑暗势力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而皇权永远是占上风的,确定这一点就没什么很犹豫的了。
于是陈实将他查到的一切娓娓道来,包括通航令、岳父的失踪、向家满门性命还有血战那晚赖猴的身影,不过他故意隐藏了通航令在他手中的消息,他羽翼未丰不能亮出这祸根,以免惹火烧身。
祝荣越听越心惊,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被子,在他印象里陈实的确身手不凡、能力拔群,可再这么厉害也不过是在村里长大的普通人,竟然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么多隐秘信息,实在令人惊讶。
陈实说完面色沉重,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些罪恶和冤屈不过是冰山一角,可能更多被水匪和范家所害的人永远也发不了声喊不了冤了。
祝荣直了直身子,深叹了口气,“唉,没想到陈兄弟夫郎身世如此坎坷,咱们老百姓就是这些权贵脚下的蚂蚁,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说到后面祝荣有几分激动,粗粝的嗓子干咳了两声,陈实拳头微微攥紧,艰涩道:“无论对面是谁,既然他下此毒手,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还我夫郎一个公道!”
话音里的决绝和恨意显而易见,祝荣没想到他这个小兄弟对夫郎如此疼爱,哪怕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查清真相,为岳父报仇。
祝荣微微阖眼,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开口了,“陈兄弟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欠你两次大恩,你的疑问为兄自当知无不言。”
陈实眼神一亮,感激道:“多谢祝大哥!”
祝荣笑道:“不必言谢,你想知道的在京中贵族中已是公开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陈兄弟可曾听过廖太师的名讳?”
陈实搜寻了遍记忆发现一无所获,便摇了摇头。
“这位廖太师是先帝恩师,他有一子名唤廖擎,父子二人仗着先帝恩泽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穷奢极欲,陛下登基后也未曾收敛。”
祝荣顿了顿继续道:“广川峡是连通南北地界的重要通道,廖擎仗着自己南江巡抚的身份,暗中操纵南江省几大世家替他干了不少腌臜事,每年光从广川峡这道坎搜刮的银子就有数百万两之多,更不必说他们暗中走私盐、铁牟取的巨大利益,范家便是他们操控广川峡匪患之首烛龙帮的一枚棋子。”
陈实眉头紧锁,他本以为范家就是幕后真凶,却不料范家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他庆幸今天和祝荣交了底,只有通过官府才能扳倒这样的势力,而祝荣身后是柏校尉,是长公主。
祝荣清了清嗓子,又道:“多年来朝廷多次催促南江官府清缴广川峡匪患,却次次铩羽而归,正是因为匪患之首的烛龙帮背后是廖家父子,而范家则是廖家和烛龙帮中间的一道桥。”
说道这祝荣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不过范家和烛龙帮也不合,烛龙帮不想受范家挟制,想直接搭上廖太师,但廖太师又怎会弄脏自己的手呢,还有范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范家大爷和二爷争权闹得凶,十多年来为通航令的归属闹得头破血流。”
陈实从这些消息中抓到了什么,明悟道:“原来如此,范家因为通航令内斗不休,便转而抢夺外人的通航令,势弱的向家就被这么盯上了,而我岳父因和向家当家交好而被牵连,范家动手很可能是借助了烛龙帮的力量,所以我岳父的匕首才会出现在那名水匪手中。”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陈实闭了闭眼心绪难平,岳父被害后,岳母丧尽家财去寻找他的下落,苦寻不得年纪轻轻便抑郁而终,一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就那么散了,年幼的麦秋被迫扛起生计受尽苦楚,若不是陈实穿越而来,麦秋可能做了河底的冤魂。
这一切都是廖家、范家、烛龙帮沆瀣一气、贪婪无度结下的恶果,他们不会知道世上有个名叫麦秋的哥儿因他们的所为而苦,也不会知道向家上下满门的冤魂在黄泉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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