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夫郎
晚秋的风被越来越多的寒意渗入,将最后几片留恋枝头的叶片吹落,叶片从空中伶仃飘落,落在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枯叶上,添了几分寂寥的意味。
可陈实家的气氛却和寂寥一点边沾不上,那日他把狗崽还给半仙后,就被孔氏抓着准备聘礼。
原本他打算去县里买牛犊,却被孔氏臊白了一顿。
“你知道去哪买吗?知道哪家买卖实诚吗?知道要怎么选出最健壮的牛犊吗?”孔氏叉着腰,向她那只懂吃喝的儿子发出灵魂拷问。
陈实被问的不敢擡头,他哪是那等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在他眼里给钱就行,贵的就是好的,有钱什么买不到。
“要是都像你们汉子这样,手跟笊篱似的往出漏钱,这日子还怎么过?”
论持家过日子,那是夫郎和媳妇上看家本事,汉子负责挣钱回来就行。
孔氏念叨着她的生活经,陈实点头表示受教。
自从陈实的婚事有着落后,她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话头也多了起来,有种日子越过越红火的奔头。
“你拿15两银子给我,东西我自会给你备齐。”孔氏拍着胸脯道。
“娘,15两银子不够吧?”在原主的记忆了,一直牛犊都要5两银子左右了,还有其他的东西呢,加起来也不便宜。
“你又不是那无依无靠的孤儿,秋哥儿是我陈家的夫郎,剩下的自有我和你大哥给你兜着。”孔氏嗔怪的看了陈实一眼。
这种好事陈实哪有不同意的,依言把银子给了孔氏,他乐得清闲。
陈实在家里等着,孔氏一天往家里拿点东西,聘礼置办的越来越全,也惹红了不少人的眼,陈二的婚事成了村里最大的八卦。
对于这种事,陈实懒得管,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管不着,孔氏对于这副景象倒是乐见其成的。
这要从陈实的爹去世那年说起,为了给陈实爹治病,陈家背上了债还是没留住人,那个冬天他们娘三差点饿死,孔氏背着陈实拉着陈满,去亲戚家讨点吃的,愣是敲不开门,最后还是村长出面接济了他们。
孔氏寒了心,断了所有亲戚往来,拼着一口气,将兄弟俩拉扯大,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排挤欺辱,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陈实定亲,必然要风风光光,扬眉吐气一番,所以她不怕人说,就怕别人不说,让她憋在心里几十年那口气吐不出去。
孔氏风风火火的张罗聘礼,陈实得了清闲,时不时去看两眼麦秋,少年也忙着准备,低头裁裁剪剪、缝缝补补,没空搭理他。
本来一切都好,直到孔氏拉回来一头冤种牛犊,本来陈实看它蹦蹦跳跳活泼的样子还很喜欢,谁知道它又犟又挑食。
陈实活了那么些年,头一次见到挑食的牛,干的稻草、稭秆不吃,要吃新鲜的草料,割回来的草料焉巴了又挑挑拣拣。
看着牛犊越来越瘦,还犟着不吃料,陈实气得指着它鼻子骂。
“你是不是皮痒了,快入冬了知不知道,我上哪里给你找那么多青草去?你有没有常识。”
“哞哞哞、哞哞哞!”小牛鼻孔喷气,摇头晃脑的叫起来。
“你怎么骂的那么脏,我在和你讲道理,你真没素质!”陈实气得快冒烟了,拿起稻草硬塞进牛犊嘴里。
牛犊直接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啪!”陈实一巴掌拍到牛犊屁股上,没想到这牛犊皮糙肉厚,他捂着手跳起来,疼得呲牙咧嘴,牛犊连半丝反应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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