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昨夜,陈实在堂屋坐了一夜,只断断续续地趴着睡了一会儿,他不敢睡太死,一直到夜深了那个鬼祟的身影才不甘心地离去。
正当陈实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今早那个鬼祟的身影又来了,偷偷摸摸在门口偷听。
还真是贼心不死,陈实咳嗽两声,故意弄出动静来才把人吓走。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陈实不屑地想,这人就是想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来欺负麦家哥俩,倒是挺会挑软柿子捏。
不如就引蛇出洞,到时再打蛇打七寸,以绝后患。
陈实正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烦时,麦秋脚步匆匆地从房间走出来了,头发有点毛燥,像是慌慌张张梳理的。
看陈实已经醒了,小脸窘迫地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你醒啦,我平时起的很早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年越解释脸越红,他不想陈实以为他是爱睡懒觉的哥儿。
陈实看着麦秋微微浮肿的眼睛,富有毛流感的发髻,和有点小懊恼的模样。
觉得少年很像一只因为被要求早起上班,而不开心炸毛的小猫。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麦秋笑道“现在不是还早吗,不着急。”
“嗯嗯。”麦秋现在一看陈实笑就会心慌,他赶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等下煮面条,你也在这里吃好不好。”
“好啊,我回去洗个澡再过来,你们先吃着。”陈实打算先假意离开,躲在周围,等那人上门发难再出现,打个措手不及,不过他不想告诉麦秋这些,免得少年担惊受怕。
说罢,他出了麦秋家,故意在门口和麦秋大声告别,随即偷偷藏在了离麦秋家二十几米远的一颗大榕树后守株待兔。
这棵榕树得有快百年了,叶茂蔽日,根系庞大,再多几个人都挡得住。
陈实在树后等了快两柱香的时间,果然看到那个粗壮、鬼祟的身影又扒在麦秋门上探头探脑的,应该是在观察陈实还在不在。
确定陈实确实走了后,一改那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模样,气势汹汹地砸起门来。
“秋哥儿,你给我出来,我家三柱被你害成那副惨样,你还想装死不成!”
陈实看着三柱娘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无底线溺爱,把儿子养成个人人唾弃的废人。
难道还要求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做她儿子的奴才吗?
有气怎么不来找他,是他打的三柱,怎么不找村长,是村长处置的三柱,却来找麦秋这个受害者,不过是欺软怕硬,看麦秋柔弱可欺罢了。
陈实刚从树后走出,打算收拾一下这个泼妇,就见麦秋的门刷一下开了。
“砸什么门,门坏了你赔得起吗?”门一打开,麦秋就用毫不逊色于三柱娘的口气吼道。
三柱娘懵了,陈实也懵了,缓缓收回了踏出去的那只脚。
“好像也不需要我出手了。”陈实喃喃,“这小哥儿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你这死哥儿,说话声音那么大,吓死我了!”三柱娘拍了拍胸口。
“你说谁死哥儿呢,你死我都不会死。”麦秋瞪起圆圆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让。
三柱娘被麦秋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唬的心里没了底,不过想占便宜的贪心还是占了上风。
“我不和你扯这些,我家三柱真是惨啦,身上没一块好肉,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地上打滚,喊疼喊痒,你们太恶毒了,竟然用那带毒的藤条,打得他浑身没一块好肉。”三柱娘边说边用袖子擦鼻涕眼泪。
麦秋在一旁嫌弃地看着她这副做派,生怕三柱娘把鼻涕甩在他身上。
陈实听着三柱的惨样,有些受用,那三十一鞭,他没有一鞭是浪费的,无论是力道、角度还是节奏,都用尽了他习武多年的功力。
三柱娘表演了一通却没人搭腔,一看少年跟看戏一样看着她,顿时恼羞成怒。
“这事儿没有10两银子你别想了,你要是没钱就把西边那块地抵给我。”
简直痴人说梦,麦秋双手叉腰骂道“我不找你们就算了,你还敢来找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偷我的菜,你也不怕吃了折寿。”
三柱娘被麦秋气得呼哧呼哧喘气,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少年骂道。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哥儿,现在仗着有陈二给你撑腰,硬气起来了是吧?别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等陈二腻了把你一脚踢开,到时候看你这个被退两次婚的小哥有什么脸活下去!”
麦秋一听这话眼泪都要出来了,被退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陈实。
陈实虽然不靠谱,但和三柱那种下三滥不一样,加上陈实娘和大哥的管教和帮扶,等成亲定下性子,也能好好过日子。
正因此,那日陈实救了跳河的自己,村长顺水推舟替自己谋出路,将自己指给陈实,麦秋也点头应下了。
如今陈实的坏毛病再没犯过,对自己也是千般好,麦秋心里是既开心又不安,一直忍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如今被三柱娘戳破这份不安,他面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强撑着骂回去。
“这用不着你操心,我劝你积点口德,免得祖坟上年年长菌子,被人把坟头扒平了。”
“你…你…你,我打死你!”三柱娘说不过麦秋,还把自己气的够呛,擡起手就想对麦秋动手。
事发突然,麦秋还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打,却被一直修长有力的手护住。
陈实刚才看麦秋脸色不对,就赶了过来,不过二人忙着掐架都没看见。
陈实皱着眉,甩开了三柱娘的手,三柱娘被突然出现的陈实吓了一跳,没站稳,摔倒在地。
“老天爷,你睁睁眼吧,我们娘两要被欺负死了。陈二,你打了我儿不够,还打我,是要打死我这个老人家吗?”
三柱娘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骂,那副样子和三柱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都不要脸。
“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的,谁打你了,唔…”麦秋正要争辩,却被陈实拿手把嘴捏成了鸭子嘴。
陈实蹲下,看着撒泼打滚的三柱娘阴沉地说“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他话一出,麦秋糊涂了,连三柱娘都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被打了?
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