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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篇(13)(1 / 2)

高专篇(13)

喝醉酒的五条悟一开始挺难搞的,后来就变乖了,趴在观南镜身上,头窝在他颈窝里睡得香甜,没一会儿后又被夏油杰扒了下去,躺在他们背后,沙发垫子还不够长,他的小腿肚子往后都搭在外面,吓得这一条通道都没别的顾客敢路过。

没了他后饭桌氛围反而越发温馨快活了(…)剩下四个人教观南镜玩了咒术师版本的划酒拳,但其实酒也没那么好喝,最起码对于没有太多愁苦的dk们来说,暂时还喝不出兴味来,被清酒辣得直闭眼,各尝了一点就丢开了。

所以他们划酒拳赌的是饮料。用的词也和普通人不一样,要说“一结印,二麻麻,三哒哒,四念咒,五出刀,六啦啦,七巧巧,八条龙,九在杯杯里,满天咒灵雨”*

观南镜注意到了夏油杰肉要放凉了吃,荞麦面爱吃过冷水的,就连饮品也要喝冰酸梅汤。

前辈好像不喜欢烫的东西。他默默记下了。

完全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猜拳最厉害的竟然是灰原,他赢了桌子上每一个对手;而感觉上应该很聪明毓秀的观南镜真玩起这个来反而是十足的笨蛋一个,输了个底朝天。

最后赢他的夏油杰都没忍心叫他继续喝水,环着他的肩膀按住了他的手,替他干了一杯。大伙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义务教育缺失带来的严重问题:观南镜的算数水平连稀烂都算不上,稀烂好歹也是有这么个东西在的,而他的脑子里好像根本没有数学概念,连乘除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这里有六个苹果,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到几个”

“一个。”

“这就是除法啊。”

观南镜很惊讶:“是吗好神奇。”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灰原比他更惊讶,抱着脑壳,有点难过:“太过分了,为什么不让小孩子正常上学啊——”

观南镜具体的身世,他和七海是不清楚的,只以为是寺庙中的人观念守旧,不让他下山去受教育。观南镜也不便解释,便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因为下山去太远啦,来回要六七个小时,很不方便,所以就算了。”

夏油杰摸了摸他的头发,跟着帮腔:“是的,连我和悟上去都花了好大功夫。”

“真不容易啊……”灰原沮丧地趴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前倾身子看着观南镜,温柔地鼓励他:“不过没关系哦,从现在开始学也来得及的。”

尽管很无知,但观南镜并没有什么羞耻的感觉,这也是因为他对于“高中生应该掌握多少知识”这种常识根本没概念。所以他压根没懂灰原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只是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说嗯。

他会好好学习的。

灰原雄微笑起来,隔着桌子也有点想摸摸他的头,但夏油杰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忘记拿下去了,还是搭在观南镜的肩膀上,他想了想就算了,只是热心地提起新主意:“等你熟悉咒术师的这些常识后,就会开始上文化课了,有什么不懂的不用担心,尽管来问我和娜娜米就好了。”

七海建人默默吐槽:“我看到你的入学单了,中考时候你数学不是差点没及格吗”

“哎”灰原雄脸红了,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别戳穿我嘛……”

七海建人刚迟疑着想说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好了——因为家长都从事金融业的关系,从小耳濡目染,数学这一块他还是有点自信的——家入硝子就已经插话进来,给观南镜安排得明明白白:

“数学和物理的话,五条才是最擅长的。他缠着你吃甜点的缝隙里,稍微问问他就行了。然后日本语和历史不会的话——”

夏油杰放在观南镜肩膀上的手擡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脸颊。因为眼睛长又魅,微笑时他的脸就不再有那种端庄感了,一下子好像狐貍:“随时问我就好哦。”

“生物和化学都来找我,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医务室,门口没有亮红灯就是自由时间。这两个笨蛋就别指望了,他们连小学生都可以搞定的河蚌都解剖不明白。”

硝子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幸的记忆,额头上青筋都崩进来了,捏紧了拳头。

看她这副表情,夏油杰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因为它会冲人吐口水啊……”

“都说了那不是口水,笨蛋夏油!笨蛋五条!”

还躺在两人背后的五条悟在梦中感觉被人骂了,发出迷糊的咕噜声,夏油杰则是非常迅速和果断地选择了举手投降。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屏气凝神,又非常自觉地开始给敢于对着两位学长大喷笨蛋的硝子牌可爱魔头(…)捶肩膀,终于又给她捶消气了。

“总之,你不用太担心文化课就是了,镜。”她总结道:“反正挂科也无所谓的,继续在高专念不就行了。好多咒术师毕业了也没看出有多大变化,还是以高专为根据地活动的。”

能不挂科还是不要挂了吧毕不了业什么的,听起来好愁云惨淡啊……观南镜点点头,认真道:“谢谢前辈,我会加油的——啊。”

他被奇怪的触感吓了一跳,一低头发现是五条悟好像快醒了,正在乱动,环住了他的腰,头发蹭得乱七八糟,可能是想蹭到他的腿上来趴着睡,这样比较确实会舒服点。观南镜刚想帮他调整姿势,夏油杰就借着这个对方躺着的脆弱姿势给了他一拳:“都醒了还演什么呢,快坐起来。”

五条悟像个炸毛的大猫一样愤怒地弹了起来!

对面三个人哄笑。告别了小手帕抹泪的老板后(可算是在吃空店铺前走了!),他们又逛了几个观景台来散步消食,最后才匆匆去赶去山下的末班车。通过检票口跑到通往得最快的五条悟和灰原雄已经游刃有余地冲完楼梯,跳下最后一级台阶了,观南镜最慢,才刚开始下,此时有点着急地在昏暗的灯光中往下掉——

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

声控灯刚好熄灭了一瞬,车辆进站,夜风大作,转瞬即逝的旋转探照灯的光线照亮了夏油杰年轻的眉眼。扎了一天头发,他的丸子头又有点散了,刘海在额前纷飞,紫色的眼睛好像流转着光华的宝石。他冲观南镜微微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用力把他扯了下来,半夹半抱着,几秒也冲到了

七海建人听到观南镜脚步落后,原本在纠结着要不要回头看下的,但夏油杰折返了上去,他反而不能回头,于是冲刺着下去,站在即将关闭的车门口才回头看了下,那两人果然也冲了过来,在吹哨的最后关头惊险过关,踏上了车辆。

观南镜气喘吁吁,几乎是刚坐下,电车就发动了。

灰原七海和硝子也在嫌累,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懒得坐,俩酷哥潇洒站在车上。五条悟一只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抽了出来,弯腰笑话观南镜:

“要是没有杰带的话,是不是就跑不上来了”

观南镜喘匀了气,难为情地说了实话:“……我差点造了个滑滑梯……”

至于被看到怎么办,他当时急得都顾不上了。观南镜有点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却被哈哈笑着的五条悟拨开了手指。

他的脸被前辈揪了揪:“喊我一下不就好了,笨。”

五条悟不想承认自己一直在等观南镜向他求助,可对方就是吃力地在后面跑着,呼吸声听得怪可怜,还是不愿意开口。夏油杰双手抱胸,腿交叠,靠着光滑的扶手杆,懒洋洋地吐槽他:“恶趣味。”

银发少年直起身来,扭头,灵活得好像根漂亮麻花,冲他比了个鬼脸。

在电车里不敢太吵闹,回山上的路上他们唱了一路的歌。因为年龄相同,之前又都接受过普通人的通识教育,他们有太多共同的歌曲可以一起唱。从最老土但也最应景的《樱花》和《富士山》开始唱,再嘻嘻哈哈地搞笑着唱《鲤鱼旗》,一度笑到停不下来;再唱优美的青春歌曲,然后是流行音乐,最后一起唱到这几年国民度最高的曲目《世界上唯一的花》。

观南镜无法融入他们,他唯一熟练掌握的,有词还有音律的东西就只有《大悲咒》。别说唱《富士山》了,他连真的富士山是什么样都没见过:……

非常罕见的是,五条悟也没法融入他们,因为他和观南镜一样,在高中前根本没上过学:……

不要说本来就是后天才发现咒术师天赋的夏油杰,硝子和灰原,七海了,哪怕算上高年级的冥冥和歌姬,前者在家道中落前念的是私立贵族女子院校,后者也从小就在上古典女子私塾,跟着大师和一些同龄女孩学习……只有他,只有他是真的只接受了家庭教育,完全没有进入过校园!

观南镜还好,五条悟直接就闹了:“我都不会唱!不喜欢这些歌,不喜欢!”

“怪谁啊,大少爷。”夏油杰笑得停不下来:“谁让你是家里的‘金蛋蛋’,根本不愿意和‘庶民’一起上学……”

“住嘴啊你这混蛋!”

刚认识时无心泄露的黑历史现在被好友这么讲出来,五条悟难得有点真爆炸。

他们俩又追逐打闹,搞得剩下的人笑得停不下来,灰原雄笑得捂着肚子,都岔气了。青春年少热闹的声响惊扰飞鸟无数,笼罩在高专下,环着山腰的树木已经抽出了无数花骨朵,点点花骨朵坠落地面,如同撒了一地柔软的星星。

樱花季确实马上就要到了。

这是观南镜一生中走过最幸福的山路。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的生活基本稳定了下来。上课,学习,做作业,读书,有学长带就出门转一圈,做做任务;没学长带就老老实实去找硝子给她帮忙打打下手(他可以帮忙制造一些应急的东西),或者和同级的灰原还有七海一起看书,玩纸牌,在走廊里煮茶喝,踩雨玩。

只要来得及,夏油杰就会把咒灵球带给他,等变成了花再吞下。第一次给他吃小雏菊,其实是当时观南镜咒力已经见了底,变不出更复杂的东西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做个铜锣烧给他吃,因为它和咒灵球都是圆的(…)第二次又变了小雏菊,是不想让五条悟联想到这是要吃的,毕竟他并不知道朋友其实一直在忍受着可怕气味吞咽肮脏的咒灵。观南镜能理解夏油杰想要隐瞒的心情,自然得替他打掩护。

第三次的时候,他就说了:“变成食物会更好吧,前辈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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