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都没走，一起坐在场馆里吃江以杭请的KFC。
平时的训练秦远本是不会来的，但是今天江以杭打算请所有人吃老少皆宜的肯德基，一来是不想漏了秦远，二来——不想等，KFC的外卖又送不到场馆这里来，所以只好提前定好，到时间让秦远提前去取，然后拎了带过来。
这就是江以杭托秦远帮忙办的“小事”。
如此不足挂齿，其实秦远也知道这是托词，只不过是江以杭为了表达自己感谢的一种迂回方式。
“没想到学长还挺可爱。”秦远没过脑子地和应知槿评价，“以前一直觉得他遇到事情都可冷静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这几天忙得一看到电脑屏幕就浑身难受，应知槿也只当没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甚至还当着自己面夸江以杭可爱的话，只是自己在心里下了定论：
是他的男朋友，当然可爱了。
场馆里吵吵闹闹，第一次在训练之后大家还聚在一起坐着吃——这么不健康的食物。
孟浩最近在减重，吃了两只鸡翅之后如梦初醒，哭丧着脸说今天卡路里超标功亏一篑，江以杭宽慰他：“没关系，今天吃一顿不要紧，不会吃胖的。”
孟浩看了一眼江以杭——身材瘦削，但胳膊露出来的部分依然有有力的肌肉，然后努力说服自己，江以杭不是故意来扎心的。
“我就吃不胖。”江以杭在这个时候无情地把这一刀捅得更深，然后捡起剩下的一直鸡翅塞进自己嘴里，深藏功与名。
“今天满场跑的时候不累？吃点不要紧。”应知槿悠然自在道，“就算你今天卡路里超标一次也无所谓，后天训练的时候我想办法让你跑得更多。”
今日训练，自由人孟浩专门练习接一传和各种角度刁钻的防守，不仅满场跑，而且多次侧翻，现在膝盖边还微微淤青了一块。
江以杭和应知槿坐在一起，歪头瞥到应知槿腿侧上次训练时的一处小擦伤——没有破皮，而且已经几近愈合了，但还是皱着眉低声嗔了一句：“下次多注意，别弄成这样。”
应知槿本来半点不在意那块早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的伤口，但是听江以杭这么一说，心中十分受用，趁没人注意，偷偷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腿上伤口处放，“你摸一下，真快好了——好像还有点疼，但是你摸一下就不疼了。”
这么肉麻的话，应知槿说出来之前都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毫不害臊地直接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其他人都没注意，偏偏就只有方才一起说过话、坐得最近、看起来注意力已经都放在鸡翅上了的孟浩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丝莫名其妙的委屈从心底油然而生，孟浩大着嗓门没心没肺道：“应队，怎么你受点小伤就要人这么关心啊？”
江以杭的手指正好触到了应知槿腿上的皮肤，应知槿本来只安安分分抓着他手腕的手也往下去了几寸，堪堪复上了江以杭的手背。
倏地一下，全队所有人的目光都“嗖”的一声跟着孟浩的大嚷汇聚到了这个方向，于是他们两个瞬时僵住的手仿佛在黑暗的舞台上霎时被聚光灯照亮，无处遁形、逃无可逃。
秦远下意识跟着孟浩的大嗓门看过去的一瞬间，浑身血液好像都凉掉，冻在了血管里。
其余队员神色各异，最后——
都缓缓挪动目光，聚焦在了孟浩身上。
“不是——”孟浩已经开始慌了，历来没有一点点弯弯绕的肠子都害怕地缩了起来，完全不开窍的大脑皮层在某一瞬间拨云见日，终于窥见了一点了不得的东西。
“你们看我干嘛，我、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这个时候，他大脑宕机，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孟浩惊慌失措看向应知槿和江以杭的方向：“你们、你们别看我啊，我刚刚是说应队和学长。”
上天的灵窍骤然降临，孟浩终于想起来捂住嘴，但是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声音。
“你们、你们两个不会是真的吧？”
万籁俱寂。
公开的秘密，那本质也是秘密。
而如果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那就不是秘密了。
安游其实也一直和大家一起吃KFC，这个时候抽出一张餐巾纸优哉游哉擦了擦嘴：“孟浩平时打球的时候心思就单纯，没想到其他事情也是一样啊。”
随后他淡然道：“这有什么？都大学了，二十好几了，谈个恋爱不正常？”
四座震惊。
安游知道自己点到为止即可，有些孩子还需要时间消化，所以起身笑道：“只一条，那天我说了，要让我看到场上二传和接应的默契。除此之外，现在加一条。”
“让我看到所有队员在场上的配合和默契，你们是个整体，都是S大排球队的一员。”
安教练总结得得体，给一对情侣和一个秦远都留了个不算难收拾的残局，转身离开。
.
队伍训练很快进入正轨。
前期虽然自己一直都没有落下各方面素质的练习，但是江以杭毕竟比别人少了几个月系统练习的时间，所以一直都很努力地早到晚退，自己给自己加训。
四月中旬，宁市天气早已转热，运动一会儿就能浑身是汗。
“不错，比上周又稳一些。”安游站在江以杭身后，看人自己对着墙练了小二十分钟的左右移动传球。
江以杭对身后骤然出现的声音不太惊讶，回身笑着打了个招呼，笑的时候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安老师觉得怎么样？”他短暂地停下来喘了喘气，“不用只跟我自己比。”
安游阅人无数，当然是要和别人比。
训练固然是要看和自己比有没有进步，还是得看赛场上能不能拼过别人。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实在话，人与人之间天赋是不一样的——况且你不比他懈怠。你比文涛好很多了，下次训练我会宣布你就是今年联赛S大的首发二传。”
江以杭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疑义。
停了半晌，他犹豫着开口，此番语气没有那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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