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好久不见。”年前的小聚是徐一啸起的头，所以也是徐一啸定地方，最终……当然也是徐一啸结账。
是家小有名气的烤肉自助，生意不错，服务员都忙，也不太管桌上烤肉的事情。于是两人一起从取餐柜端了好些盘的各色肉类回来，自己动手倒油，拿着夹子一片一片放上去烤。
伴随着油的“滋滋”声，肉类的香气也逐渐扑入鼻翼。
“说吧，那天支支吾吾什么呢？”徐一啸笑得意味深长，“你总不会是一个人发疯了去你们馆里自己打球吧？一个人能打什么？你发球给自己发到气喘吁吁？”
“不是我一个人。”江以杭轻轻蹙了眉，知道徐一啸既然已经开口了就会继续问，索性一股脑儿说出来，“说了你也不要太惊讶，应知槿和我一起。”
徐一啸没接话，但眉眼里透出来的意思十分精彩。
看起来大约不是单纯的惊讶，具体情绪他琢磨不透，但隐隐的八卦之光是完全遮挡不住的。
“以杭啊。”徐一啸把烤炉上的肉片都慢条斯理翻了个面，“你自己捋捋看，自打你回国的这半年来，嗯……是不是在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宝贵的见面中，都花了一定的时间来讲这个人？”
江以杭认真想了想，发现还真是，于是承认：“好像是。”
徐一啸耸了耸肩：“刚开始我是没想到的，不过现在看，他是不是真的对你有点意思啊？”
江以杭避开了这个问题：“中间那两块肉好像可以吃了，夹起来吧。”
徐一啸眉毛一挑，没继续追问，但是心里大抵有了点成算。
他不是没见过人追江以杭的，除了女生也有男生；但是见到好友这样看似正经实则暧昧不清的态度，还确实是头一遭。
“最近累不累？”他换了话题，把能吃的肉平分，夹了一半到江以杭盘子里，“你最近到咖啡馆去，每天晚上都要上班，白天也忙导师的其他事情，还经常答应着跟那个大四的闲人一起打球，累不累？”
两人吃饭的时间是老早就约好了的，白天徐一啸还给江以杭又打去一个电话确认时间加上提醒，不想刚好撞上江以杭接导师电话，忙了整整一日，直到下午五点半才有时间回话并赶过来。
“还好。”江以杭咬了一口新鲜的烤肉，若有所思，“也习惯了。”
习惯了，的确如此。
很久以来都是这样的日子，其实在国外的一年还要更苦更累些，尽管学费拿了全公费，在校的每学期也能申请到奖学金，但生活费还是要靠自己工作赚钱。
“和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区别不大，比在国外的时候还要轻松一点。”江以杭想了想，“和你刚才说的对比一下吧，也就多了个陪打球的任务。”
“多个任务不多工资，你还挺愿意干。”徐一啸叹了口气，“这不是对一个人另眼相看又是什么？”
江以杭手中的筷子在空中停滞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他这位老友陪他走过太远的路了，实在是很了解他，这话也的确是一语中的，让他无话可说。
“凡事多想想自己，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多说的。”徐一啸苦口婆心，仿佛有万千话语要嘱咐的娘家人，“别的不说，我倒是感觉，你现在的情绪比以前那段时间要好的多了。你刚回国我还担心这边的环境对你影响不好，容易被以前那些事情绊住，但是现在看来你身边人起了不少正向作用。”
江以杭微微一怔，不由得心口涌过一股温润的暖流，但嘴上不认输。
“你怎么比我妈还徐，就因为你姓徐？”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说话随和又平易近人、变得笑口常开的呢？
出国之前，他经历了好一段昏天黑地的情绪低迷的昏暗日子，以致于徐一啸一直对他的精神状态甚为担忧。
然而最近他却发现江以杭开心的时候越来越多，平时好友之间打电话聊天，不再平平淡淡只有问好的话，话里话外也不会透着之前过于常见的过分的理智和隐隐的消沉。
一股灵动的烟火气仿佛不知不觉被注入江以杭的四肢百骸。
不能说不是他周围某些人的功劳。
“朋友而已。”江以杭埋头吃肉，瘦削的脸颊上，腮帮子鲜见地像气球吹气一样鼓起来，“你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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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让人不要想太多，江以杭自己心里反而有点空落落的，在接到应知槿的下一次电话时才重新鼓胀起来。
他和徐一啸吃饭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八，紧接着就是腊月二十九、腊月三十，然后就是万家团圆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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