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准备地很快，接过排球就在地上拍了拍。
裁判一声哨响，应知槿目光专注地盯住排球，毫不犹豫地起跳拍球，完成心中这一局的最后一击。
这个大力跳发非常完美，完全发挥出了应知槿该有的巅峰水准。
速度力度都处于顶级状态下的球，转瞬就如他所愿破了P大一传——P大队员手碰触到球之后，直接把一传飞到了后面寥落的观众席，任是队员即刻回身飞跑追逐，也没能追上这个球。
ACE！
25:23，S大顺利拿下第一局比赛。
观众席发出欢呼，场上队员纷纷下场做中场休息，准备下一局鏖战。
“你们注意到没有，反正我也看不懂比赛，刚刚一直在看应知槿，最后一球他发球之前，好像在往旁边看哎！”
“旁边？旁边不是教练席吗？”
“我去这不就跟上次帖子里拍的那次比赛的情况一样吗？”
“话说……倒也不必这么敏感，打球之前队员看一眼教练，看看教练有没有安排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也不必过分解读吧。”还算是有人比较清醒。
“我不管我看到了就是嗑到了。”
总的来说，第一局尽管并非完全顺风顺水，最后毕竟是拿下了比赛。但是队员们其实都能感受到，场上P大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能拿下比赛实属他们这一次顶住了压力。但，这不代表下一局依然能够这么幸运。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场边攒动的观众还是给队员们无形中制造了一股原本不存在的压力。
自由人孟浩擦了把汗，“说实话，上一局一听到观众欢呼加油，我就忍不住紧张，不是给我自己开脱，至少有两个一传是这样丢的。”
孟浩其实是老队员了，在此之前并不是没经历过正式比赛。但是正式联赛中观众席人满是早已有心理预设的情况，而且并不会只有自家的观众，而是双方都有，压力就会平等地给到场上所有队员，其实就相当于都没有压力。
“别多想，该怎么打怎么打。”秦远过来给大家递水，调侃一句道，“孟浩，你不用担心，说句实在话，你真有什么失误也不要紧的。毕竟——来的观众也不是看你来的，根本注意不到你有什么失误。”
孟浩一头雾水，潘信和王宇成也好奇地跟着凑上来，“那是来看谁的？”
余方喝下一大口水，自信道：“是我吗？没想到现在我已经在S大有这样的知名度了。”
秦远恨铁不成钢，故意长吁短叹道：“什么叫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你们就是。”
他意味深长看了看对之前的话题默不作声很久的江以杭和应知槿，意在暗指，可是还没来得及张嘴明示出来，没想到孟浩就大大咧咧说：“不会吧，这些观众总不会是都来看林恒的吧？”
秦远也吃了一小惊，没想到自己的话有这么个漏洞——方才队员们玩闹的时候，林恒也一直没开口。
而大家的目光也因此一起聚集在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恒身上。
林恒正在给自己擦汗，一看见众人的目光集聚，目光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说话也有点磕绊。
“怎、怎么？肯定不是看我的啊，要看也是看应队和学长的。”
“好了好了，观众看谁，不就是看我和江教练的么？”应知槿突兀开口，强势地夺过了这个跑偏到九霄云外到话题，“别在这多嘴了，好好想想下一局怎么打。”
他早就注意到观众们一拥而来意有所指了，而心口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紧张、烦心，而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兴奋。
兴奋之余才是紧张，随之而来的是烦心——这场原本平平无奇的练习赛，莫名多了别的特殊的含义。
这也让他格外不想输。
所以在第一局中，虽然应知槿发挥稳定，在旁人看来绝无失误，但是最后的紧要关头，他也会犹疑，会需要江以杭及时的安心作用，才能稳稳当当把最后一球打好。
“应队。”
队员们已经分散着重新往场中央走，江以杭悄然跟上了两步，轻声叫住了走在一边的应知槿。
应知槿有些惊讶地回头，刚好撞上江以杭温和的眼眸。
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焦躁火苗，骤然被江以杭温和如水的目光浇灭，随即一颗心被一股同样温柔的水流包裹，逐渐平静下来。
“怎么了？还想跟我交代什么？”
应知槿微微低下头轻声问，误以为江以杭是看出来自己上一局有些急躁，要跟他最后交代交代，“你放心，这局我会稳住状态的。”
他只需要稳住精神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不是。”江以杭微微勾唇，走上前一步，有些突兀地擡起手，用手里一条毛巾帮应知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应队能稳住状态，这点我相信，我是让应队放松一点，不用这么紧张。”
从应知槿的视角来看——江以杭擡手，而很快自己额角有了一股柔和的触感，而自己的感官仿佛在那一刻开始失焦，在一霎时之内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观众和队友的叽叽喳喳变得模糊一边，只剩下耳边一阵模糊的轰鸣。
一片并不太合时宜的带着甜意的触觉扩散开来。
应知槿瞳孔缩了缩，须臾才反应过来江以杭做了什么，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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