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彧!”两个人异口同声。
“难怪叶则渊可以在这里借阵而不被封印反噬,”夙情了然道,“原来是靠着这把剑。”
九大封印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术法,没有之一。
因其危险,灵族特意埋入混乱的灵流以作掩饰,常人靠近便会产生尽快离开的念头,但叶则渊非但没有因为不适离开,反而在这里安身立命,甚至窃取大阵的力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城邦,庇佑大量的普通凡人。
“不错,不是他运气好,而是有人刻意安排了一切。”凰愿说着闭上眼睛,一边自然地将手扣住夙情的指尖,一边将神识探入碎片中,运起推演的心法。
夙情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也闭上眼睛。
尘羁的经历通过越灵的术法传递到两个人的识海中。
银溯镇封后,尘羁秉承主人的遗志,作为银氏的守护符一直保佑族人。它出自银溯之手,面对鬼气也有一战之力,在修补大阵的时候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但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它却被带离了隐羽峰。
此后在它销声匿迹的百年间,尘羁的剑灵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无法与银氏的人产生共鸣,逐渐暴走,终有一日被迫陷入沉眠,从此对外界一无所知。直到与叶则渊相遇之时,尘羁被意外惊醒,愈发渴望银氏的气息,但隐羽峰的后裔都被屠灭,只有大漠的阵法还残留着微弱的气息。
“如此算来,当年是尘羁引诱叶则渊来到大漠,然后被溟彧加以利用。”两人识海相连,凰愿想什么就直接传递给了夙情。
器灵属于灵族遗魂,力量强大,在长时间的压抑下愈发偏执,元婴的叶则渊无法躲过强烈的暗示,会在不知不觉中跟随它的意志行动。
“嗯,就像叶则渊自己所说,不是他捡到了尘羁,而是尘羁选择了他。”夙情也在识海中应和她。
在尘羁的指引下,叶则渊来到大漠,建立了古凌,又因为环境恶劣、难以生存而设下守护大阵。至此,凶地变成一方乐土,吸引四方百姓远道而来,谋生安家。
守护阵日以继夜地消耗着封印,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架不住滴水石穿,而越来越多的百姓聚积,无疑是积攒了无上的破封力量。封印在减弱,又能以万千生灵为祭,双管齐下,即便是血脉不纯的银珎,也未必不能一试。
“难怪溟彧带着银珎的躯体就敢来此地,原来是算到了这一步。”凰愿睁开眼睛,浅银色的光芒从她的瞳仁中消散,推演结束了,“可是……”
银溯本性良善悲悯,承其意志的剑灵也应当如是,怎会将叶则渊一步步引导至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沉默的百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醒来的剑灵怕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夙情知道她的担忧,肯定地说,“想想守护阵的术式。”
凰愿恍然大悟,“只有溟彧才能想出这样的术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刻意安排。”
剑灵虽然聪慧强大,却无法创造高深的术法,像是特殊的守护阵,不光构成复杂,还要基于封印及时调整,这已经超过了剑灵的能力。
“以溟彧的实力,足够炼化那缕遗魂,暗藏自己的目的。”夙情道,“剑被重铸过,那剑灵想必也有所改变。”
“这个倒是奇怪,虽然尘羁与叶则渊的记忆里都没有溟彧的影子,但他却留下了那么明显的参与痕迹。”凰愿将碎片向上一抛,又一接,翻了个灵巧的剑花,“他出手向来是干净利落,怎么这次转了性子?”
“的确,”夙情也不解,“甚至连这里的残垣与法阵都没有毁掉,时隔这么久,他应该有的是机会抹杀一切。”
“明明留下了痕迹,但溟彧却不在乎,为什么呢?”凰愿不由得因为对手不清晰的目的而焦躁起来,“我们需要快点找到他才能知道真相,但我却毫无头绪。”
溟彧擅长匿迹,北卿的雀鸟千年不曾见其身影,无人知其藏身之处,也无从下手。
这不免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无力之感。
“会找到的。”夙情轻拍凰愿的手安慰她,“莫急。溟彧虽然身在暗处,但他对封印尚且束手无策,等你的魂魄碎片全部归位,想来还会想起来更多事情。”他的心里飘过些危险的法子,却不想凰愿担心,便按下未表。
“怕就怕溟彧不是毫无办法,只是碍于力量不够,再拖下去,可能很快就要出现我们不想看到的局面了。”凰愿没有宽心。她托着下巴,看了看手中毫无灵气的碎片,又回头看了一眼兀自矗立的破旧宫殿。
心念一转,灵感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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