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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落影只(一)(2 / 2)

“那就一碗馄饨,多下点。”他搓了搓手,走到另一桌坐下,“这天真冷啊。”

馄饨摊子是真的小,统共就两张四仙桌,八条凳子,再多来个人怕是都得去隔壁布庄候着。

“可不是,马上入九了,是该冷了。”这桌原本就坐着个差役打扮的人,桌上一个碟子一个碗,显然是吃完了还没有起身。

边上还有个赶完了早市的小贩,坐在那里喝三文钱好几两的茶叶梗泡的茶。

三人应是经常来此处吃饭,彼此之间瞧着都很熟悉。

“你们听说没有,”更夫神神秘秘道,见同桌的另两人好奇地凑了过来,将声音压得越发低,“那钟家的小姐得了癔症,天天发疯呢。”

华风镇到底是萧条了,这几年有不少人离开此地去别处谋生,但毕竟曾经繁华过,如今还是有不少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仍留着,其中也有不少有钱的大户。不管什么时候,名门富贾的逸闻总是格外容易走街串巷,成为贩夫走卒的茶余谈资。

“嗐,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就镇南的那个钟家?”差役嗤了一声。

“可不是,这许家月前刚提了亲,她转眼就疯了。”更夫揣起手,表情颇为奇特,似笑而非地说不上来是幸灾乐祸,还是惋惜,“这两日大夫扎堆去呢,我可都看见了。”

“许钟两家不是之前就有婚约吗?”小贩茫然地问。

“指婚的是嫡出的大小姐,如今是那庶出的二小姐要出嫁。”更夫摇了摇头道,“世风不古啊。”

“怎么这么上赶着要嫁给许家。”小贩大概是来华风镇不久,瞧着对哪户攀哪户亲并不知晓。

“这你不知道了吧,”更夫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碎末道,“许家可厉害着呢,”他比了一个模子的手势,继续道,“钟家如今一代不如一代,能干的大公子同大小姐都死完了,剩下一个不中用的爹,可不是要上赶着寻门好亲,拉扯一下他们家吗?”

小摊小贩的茶壶中,虽是有茶,但都不是什么好茶,倒的时候筛网拦不住,就会随着水流灌入杯中,喝起来常常一嘴的茶叶末,百姓们大多就喝个味儿,没人强求。

“那也不怕别人嚼舌根。”小贩循规蹈矩惯了,对于超出伦常的事儿难以理解。

“嚼舌根哪有白花花的银子重要,”更夫不以为意,“有钱到这份上,嫁谁不是嫁,况且钟老爷自己就做得出娶小姨子的事儿,还怕别人嚼舌根?”

“说起大小姐,倒是有个离奇的事儿呢。”一直没开口的差役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莫名地说:“前几日钟家还有人来报案,说是丢了东西。”

“那关那大小姐什么事儿?”更夫对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分外好奇。

“丢的……”差役拖长了音调,“好像是大小姐的一个镯子,我在外堂听了个大概,再多的不知道。”

贩夫不如另两人消息灵通,但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可这大小姐不都死了好久了吗?”

“可不是,谁知道怎么回事。”这时馄饨上来了,更夫忙不叠地啜了口汤,感觉冻了半宿的身子终于暖回来了,“又疯又丢东西的,怕是撞了什么邪吧,果然是早年横财发多了遭报应呢。”

言辞间都被酸味浸透了。

“哎,也不知道会不会退婚。”一旁的差役剔了剔牙,“这要是疯了又被退婚,将来怕是难嫁咯,谁愿意娶一个疯婆子回去啊。”

“你关心这干嘛?”更夫吃着馄饨,狼吞虎咽地塞了满嘴,含糊不清道,“疯又怎么样?你不要别代表我,我要。这好好的大姑娘,又没真的嫁过去。钟家那么有钱,即便真是二手货,我也欢喜的。而且这钟小姐可是有名的美人,据说比她姐姐还好看呢。”

“美得你。”差役冷笑,“打更起早了没睡醒?”

“哼。”更夫埋头苦吃,只哼出一个音节回应他。

“可能就是许公子给害的,你们不记得一年前的钟大小姐了吗?”这事发生在小贩来这里之后,难得是他知道的,“前几日我还听老王说了,许公子命里克妻,是个孤星。”

小贩是个更南边来的人,自小就信这些,难免往那处想。

更夫闻言,趁着给汤里加了一勺油泼辣子的空挡插嘴道:“老王知道个屁,仗着自己会算卦天天胡说八道。也没见他算出什么准的事儿来。钱和老婆哪能兼得,我看他就是太有钱了,活该死老婆。”

“可积点德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差役皮笑肉不笑。

“吃哪能堵上啊,”更夫意有所指道,“没点肉能堵我的嘴?”

“能堵你嘴的肉那可金贵着呢,”差役听出他的双关,“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天天惦记翠袖,她又看不上你,你连人家的房间都进不了。”

“哼,爷我昨儿明明就如愿以偿了。”更夫被刺激了,顿时馄饨也顾不上吃,炫耀道,“你们都没进去过吧,羡慕不羡慕?”

“呵呵,真的假的,翠袖姑娘又不是瞎了怎么能看上你的?”小贩脸上揶揄,嘴里好奇道,“被鬼上身了吧,还是你梦里去的?翠袖一晚三两金,你哪来的钱。”

“说什么呢,能不能想我点好的。”更夫啐了他一口,“我早说过,神女庙灵得很,你们偏偏都不信。”

“真的?”小贩不信,但神色间有意动。

“可不是?真真的。”更夫迫不及待道,“我昨儿个敲完梆天都快亮了,在长街拐角听见哼哼唧唧的,还以为是小猫偷食呢,没想到遇到了翠袖,她崴了脚,走不动道,我见长街同画袖院有些远,便将她背了回去。”

“人能答应让你背啊?”小贩仍旧不信。

“答应啊,”更夫笑得意犹未尽,“为什么不答应,长街多偏啊,我要把她撂那儿可不见得能再等到人,应该是她求我才是。”

“后来呢?”小贩顿时茶也不喝了,直起身子听。

“没什么后来,”更夫喝完了汤,袖子一抹嘴道,“她为了谢谢我,就将我请到了房间,不愧是头牌的房间,那叫一个香。”

他搓了搓手,眼里都是回味。

“你什么时候去许的愿啊?真这么灵验?”小贩跃跃欲试。

“就三五天前,”更夫想了想说,“记不清了,灵不灵试试不就知道了。”

差役对这些神神叨叨的话题不感兴趣,扔下铜板道:“好了,不跟你们胡扯了,我要当值去了。”

“那我也走了。”小贩忙不叠也跟着离开了。

只剩下更夫,脸上泛起一个猥琐而满足的笑容,像是陷入了某种甜蜜又香|艳的场景里,对周遭的人再没了反应。

一段话听完,凰愿正好咽下最后一个馄饨。

“不如,我们去看看,反正也无事。离冬至还有几天,银氏那里也不着急去。”白镜砚扇子一甩,不等凰愿发话,就突发奇想决定到钟家去胜造浮屠。

沈流洇很是知道他的脾气,嫌弃地说:“你凑什么热闹。”

“去看谁?”凰愿看了师父一眼,又看了看另外两人,“去钟家的话,我们可都不通医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上分明写着“想去”二字。

夙情不禁觉得好笑。

从前她也是如此,偶尔酒肆茶馆里听到个稀奇的传闻,就很当真,为此去除妖或是镇邪,都十分乐意。

这一世一点没变。

“无妨。”老狐貍自然也知道自己师尊的性子,一脸高深地给几人寻了个没什么道理的由头抛过去,“这么多大夫看不好的,或许不是病呢?不得看过了才知道么,再不济,医术同法术也是相通的嘛。”

一顿忽悠,凰愿顿时茫然:“啊?”

“他的意思是,吃饱了正好散散步。”沈流洇面无表情拆穿白镜砚,“顺便看个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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