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话本里不都这么说的吗?”白榯随口道。
小狐貍虽然没有亲身实践过,但在闲暇的时候可没少看凡间的话本,有时候连修炼也惦记着看故事,为此没少被白杙骂,她自诩深谙此道。
“可是话本不都是骗人的吗?”片刻前才否认了话本故事,选择相信“过来人”白榯的凰愿惊讶道。
“怎么会!骗人哪有那么真实的?”白榯反驳,“一定都是凡人的亲身经历!”
那些话本中感人的一眼万年与至死不渝、求而不得与刻骨铭心,常常害得她在夜间偷偷抹泪,哭湿了枕巾。
怎么可能是骗人的。
作为活了两百年的、见过无数情情爱爱与世面的狐貍,绝无可能被凡人的幻想骗到。
白榯不信。
所以一定是真的。
自认为没见过世面、连人也没见过几个的凰愿显然已经相信白榯的话,恍然大悟地点头。
白榯顿时备受鼓舞:“你看那些本子里,都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朝思暮想,且行且坐皆思君,还有寻死觅活、哭哭啼啼的,不都是从思念与难分难舍开始的吗?”
昨日翻看的册子里,俊俏的公子才华横溢,沉默的侍卫不茍言笑。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朝夕相对时尚且暧昧朦胧,后来因为战火而分离,天各一方之时两人却幡然醒悟,原来情根早已深种。
浓烈的思念日日折磨两人,但年复一年不得相见。后来公子因一朝言错成了阶下囚,而侍卫成了战功赫赫的将军,地位悬殊,险些又要错过一生。好在结局圆满,感人至深。
所以,喜欢很难确定,但若是朝思暮想,必然是喜欢的开端。
“原来如此。”凰愿心说,我有经常想师父吗?
“一个人若越是让你日思夜想,就越说明,他可能是你喜欢的人,即便是不喜欢,那也是有好感。”白榯总结。
“嗯,我明白了。”
小狐貍说得头头是道,凰愿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场面一时十分温馨。
所谓读本千遍,其义自见。
白榯虽然没有正经喜欢过谁,但不妨碍看出来别人是不是喜欢谁,作为阅话本无数的狐貍,她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不对劲。
与愿愿在山上朝夕相处,既不见她关心情情爱爱,也不见她对谁感兴趣,如今下了一回山,怎么忽然开窍似的问了这些问题……
白榯立时住口。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压低声音问道:“愿愿是喜欢上谁了吗?”
“……”
这回轮到凰愿愣住了。
喜欢上谁……不可能……
但是思绪开始失控——
脑海中有个浮现出一个秀欣挺拔的身影,鎏金的眸子永远满载温柔,看着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专注而明亮,仿佛世上再没别的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难道就是喜欢吗?
不对!
师父对自己这么好,又厉害,自己对他应该只有高山仰止般的敬佩,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呢?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应该供起来才是。
她使劲摇了摇头。
见凰愿一时仲怔,一时又摇头晃脑,自诩很懂的白榯顿时了然,试探地问道:“愿愿有想到谁吗?”
“没有。”凰愿强作镇定。
我没有在想师父。
“那还好,若是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榯松了口气,“有什么人第一个出现在你的脑中,差不离就是你喜欢的人了。”
凰愿:“……”
不能吧……
“不过也可能是你恨之入骨的人。”白榯暗中观察着凰愿,一边调整措辞。
凰愿心道,我有点害怕。
白榯又说:“当然与你长时间共处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
非得一句一句往外挤,最重要的最后才说……
凰愿长舒一口气,应该是这个了。
在结界里一直精神紧绷,都是师父安抚自己,遇到危险也是师父护着自己,定是一直与他待在一处,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一定是这个原因!
但话本大师白榯不这么想,她操心道:“是这趟出去遇到的吗,丰城的吗,还是御灵比试上遇到的?哪家的小仙君呀?铭阳宗?浣剑岛?我听说浣剑岛的少岛主长得英武潇洒。还是别的谁?要替你保密吗?神君知道吗?你告诉神君了吗?要告诉他吗?”
话多且密,不愧是白镜砚的后裔。
“别别别……”凰愿急忙阻拦她危险的想法。
但话一说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
不打自招。
果然,白榯瞬间抓住重点:“那真是有了?”
“没有没有。”凰愿扶额。
怎么会觉得阿榯是个合适的商谈对象,她果然不该低估白榯的连珠炮与想象力。
“我才不信,”白榯没想放过她,如此好的姐妹话题小狐貍平日里也没有别人可说,遇上自然兴奋,“谁呀?我认识吗?不要不好意思嘛,我替你保密就是啦。”
白榯只当她是害羞,指天发誓只有天知地知。
“真的没有。”凰愿坚决道,“昨日里看了本画册,好奇。”
“真的吗?”见凰愿不像撒谎的样子,白榯便也不再强求,“那有了一定得告诉我。”
“一定。”凰愿一脸正经。
一定一定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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