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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大开,这是生者不可踏入的禁地,岑霁月取出了一张符点燃,隐藏起自己生魂的气息。
那人虽然开了鬼门,但她有很多种方法避免被卷入其中,然而有人不知道是因为命格太弱还是别的原因,明明自己已经设下了防护法阵,可的灵魂依然被卷入地府。
生魂入地狱,就如同将一块肉扔进饿狼群里,眨眼间就能将她分食。
即使知道她有问题,身份可能不一般,但对于自己对捡回来的东西,哪怕是动物都要有责任心更何况人,岑霁月这么说服了自己。
然而岑霁月进入地府之后却发现了更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忽然与程语竹断了联系,那么大一个地府,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程语竹的生辰八字她并不清楚,“程语竹”的一切她更一无所知,手边也没有能和她构起联系的物件,这就有些麻烦了。
“啧……”岑霁月想到那病恹恹的人,于是拿出了一支玉质的笔临空绘制出一道繁琐的符印。
随着符印消失在空中,一道影子出现在她面前,来者穿着一身黑衣黑帽,手持哭丧棒,帽子上写了“天下太平”这四个字。
“这不是岑姑娘吗许久不见。”黑无常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到召自己过来的人后便放松了下来,“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
“许久不见了黑无常,冒昧打扰,希望没有耽误你的公事。”岑霁月来不及和他多做寒暄寒暄,就立刻将阳世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
一听鬼门被人强行打开,还在人类的聚集地,现在已经有生魂被牵扯进地府,黑无常本来苍白的脸色快变得和他的衣服一样黑了。
生魂被拉入地府,如果导致不该死的人死了,他的工作量会增加不说,阎君发起脾气来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多谢岑姑娘提醒,我这就安排鬼差去找人!”黑无常急忙找鬼安排去了,岑霁月也没有闲着,她撒出一把符化作灵犬朝四面八方散去,这些灵犬都能够充当她的眼睛,这样尽快找到人的可能性就更大一点。
很快,黑无常给来消息,鬼差们找到了很多生魂,全都聚集起来送回阳间了,但就是没有她口中的那个姑娘。
难不成她运气不好一到阴间就被……
不,也许是她自己有些本事,藏起来了。
岑霁月立可否认了那个不吉利的想法。
不过……她如果承担了程家的因果,顺着这条因果线去找是不是就能找到了岑霁月停下脚步,最后拿出了自己祖传的罗盘法器,从万千因果线中牵出了一条忽明忽暗且染着墨色的丝。
别看这条因果线飘忽的仿佛快要消失了,其实握着它如有千钧之重,是无数血淋淋的业障堆积而成的。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条线确实牵扯着远方的一个人。
岑霁月顺着指引走到了黄泉边,那道因果线越来越弱直至消散,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远处有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她不知危险的蹲在黄泉边自说自话。
她身上的气息非常模糊,一时间让人分不出她是亡魂还是生魂。
岑霁月向黑无常传了一道消息,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黄泉并不像它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多少冤魂厉鬼溺在其中,从旁边走过的鬼魂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它们拉下去变成同伴,对着黄泉水面絮絮叨叨的女人微微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用红绳栓起的一颗玉珠,然后似是抱怨的说了两句。
然而就在她的视线挪向手腕的下一秒,一只干枯的手忽然破开水面死死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似是骷髅的脸从水面浮现,它以及它身后无数亡魂哀嚎着,要将女人拖下水。
女人被拉扯着一个没站稳,就踉跄着像是要跌入黄泉中,幸好一道锋芒及时掠过斩断了厉鬼的胳膊。
岑霁月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将她带拉了回来,死死钳在女人手腕上的断臂化成了粉末消散在空中。
“黄泉边上很危险,你……”岑霁月想要说的话在看见女人的面容后忽然顿住了。
这个陌生女人生着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眼,澈若明镜暗藏秋水,似是多情,可略带无辜的神态却让她看起来非常乖巧,像是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岑霁月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却扼住了她的心头,她能感觉到自己在那一瞬心脏跳的非常快,想要说的话被一种莫名发酸的情绪压了下来。
她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种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岑霁月下意识放开对方的胳膊退后了一步。
“谢,谢谢……”陌生的女人有些局促的揪着衣角道谢,然后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瞅着岑霁月的神色,“你,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刚刚还在家里,但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方。”
“……”岑霁月沉默良久。
她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或者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曾经的一点小小的期盼落到地上碎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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