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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安躺在床上一直适应着自己的新身体,因为这个身体对自己灵魂的排斥,她想要彻底灵活的掌控这具身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为了不让自己在此之前被扔出去,年知安想好了很多套说辞,方案ABCDE……总有一能管用吧
但是也不知道岑霁月心软了还是她最近真的很忙,她既没有把年知安赶出去,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屋子。
年知安这几天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叫小果的孩子以及岑霁月的操纵的纸人,她们负责给自己送药送饭,照顾她起居,能看得出岑霁月真的很讨厌自己,按照小果的说法就是她家先生从把自己救起来的那一天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了这处客房,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病毒。
哪怕投身到这个世界的小乞儿身上,恐怕也比投身在姓程的身上强。
年知安叹了口气,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系统。
还好小果是个健谈的孩子,年知安从她那里套出来了不少话。
比如说这段时间岑霁月确实有事,因为旁边戏园里的台柱子出了问题,那位姑娘的精神似乎有些错乱,大晚上一个人咿咿呀呀的站在戏台上唱戏,偏偏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连续半个月这样折腾下来她精神萎靡不振,后来白天直接昏迷不醒,等晚上的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继续登台,班主终于知道怕了,这才急匆匆的向岑霁月求助。
但是岑霁月好像早就对这个事情有所预料,班主来搬救兵之前她就告知小果这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为了避免过来寻人的小姑娘回去被一顿毒打,岑霁月还是去走了一趟。
情报里也提到了关于这位台柱子阿铃姑娘的事情,这个事情的结尾就接着男主的回归,年知安想自己必须得快点恢复到能下地走路的状态。
小果一脸崇拜的说先生过去之后把昏睡的阿铃姑娘喊醒了,戏园里的那些人一个个将先生视为天人!当然因为小果要看家要照顾病患所以没有过去,这些话都是听那个小姑娘说的。
因为家里的纸人不能交流,小果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挺寂寞的,逮到一个能说话的活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先生仁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里亲人都不一定在乎我们死活。”
对小果来说只要夸她家先生的那就是自己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当然,我们家先生可是十里八乡最大的善人!只不过外面那些人都不知道咱们家先生做了多少好事,我们先生也懒得和那些庸俗的凡人一般计较,姐姐你如果出门听到有人说咱们先生的坏话可千万别信!”
“当然,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有眼睛去看,那些人的舌头扯出来都能当上吊绳吊死他们自己,还要怪他们爹娘生他们的时候没再给他们多生张嘴出来,死后进了拔舌地狱都得给人家鬼差大人增加负担,这种人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年知安说完这一长串话有些气喘,又咳嗽两声。
小果张大了嘴巴,这位姐姐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她好会说呀,自己在外面只有被别人骂的份,要是能带着这位姐姐出门,她就再也不用怕那些泼妇了!
……还是算了,那些人万一动起手,她这小身板可护不住这位姐姐。
“啊!!!姐姐你怎么又咳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大夫爷爷说了什么来着对,我去拿药,姐姐你撑住!”小果被年知安手帕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的旁边抽屉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小盒老大夫留下来的药丸,她取出一颗给年知安喂下。
“快含着它,一会儿就好了!”
年知安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真的好苦!
“对了,先生为我请大夫抓药花了多少钱等我身体好一点就去……挣钱还给先生。”年知安被苦的都有些说不清话了。
“也没有多少钱……先生说你不用着急还的。”后面半句话是小果自己说的,但是她相信先生也一定不介意,可是看着躺在床上刚刚还在吐血的病人急切都想要还钱的样子,她有些难过的忽然想起当初的偷偷听到大夫爷爷和先生说的话。
大夫爷爷说这个姐姐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而且就算活过了这个冬天,她最多也只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这个漂亮的姐姐就要死了吗
小果年纪小,本来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并不应该对死亡有很深的认知,但是她出生在一个闹饥荒的村子,从记事起身边就少不了死亡的阴霾,被父母卖掉之后跟着岑霁月这个也会处理丧葬事宜的风水先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之后她就知道死亡是什么了。
平时装成小大人的小果也没绷住自己眼眶中打转转的泪花。
“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了的,一定会的呜呜……”
年知安诧异的看着忽然哭着跑出去的小孩儿,这是怎么了她就这么跑出去不会让人以为自己欺负人小孩吧
她没办法把小孩儿叫回来,只能躺回床上。
嘴巴里的苦味儿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年知安咂咂嘴,她从枕头旁边摸出一个小袋子,然后拿出里面的一小块蜜饯放到嘴里。
受到魔法攻击的嘴巴终于好受了点儿。
普通的药汤最多只能治疗一下这个身体感冒发烧的病症,其他问题好像不是草药能够解决的了,年知安闭上眼注视自己身体里像是休眠了的鲛珠,当身体和自己的灵魂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时,为了保护自己它就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
而年知安本身的力量也被她自己封印了大半,这么虚弱的感觉让她难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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