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
“玉姬姑娘,丞相大人今日与宗室之人商谈至今未归。”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地牢里,找到正在摆弄刑具的年知安并对她道:“阿双姑娘让我和您说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相府地牢的空间几乎都被年知安给占了,就连孟从筠关着的人都被乖乖挪了出来,除了肃王夫妻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姓孟的。
虽然是一群草包,但是这些草包压榨压榨,也能榨出点儿价值来,比如说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卖了多少好处给各地藩王,又送了多少机密给敌人。
所以最近年知安有点忙,如果在外头找不到她,那去地牢里找绝对一找一个准。
孟从筠这几天也一如既往的忙,前几天,朝廷收到了关于前方的战报,藩王们内斗的元气大伤,结果被昭国的军队捡了个便宜。
眼见着梁国的江山丢失一半,宗亲大臣们着急上火,明里暗里怂恿丞相亲自去平叛。
如果镇国公还活着,他或许还有能力挑起大梁去前线拼一拼,而梁国可用的将才要么陨落于内斗,要么就是孟从筠的人,去到前线也就是演几场就跑。
派两个草包去前线,城池反而丢得更快。
那整个朝堂上还有谁能领兵打仗呢众人一合计,似乎只剩下丞相了。
当年若不是丞相拦下长公主与肃王的军队,那梁国的主人早就换了,除了她之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所以这段日子总少不了有很多人来骚扰孟从筠。
除了领兵之外,新皇的人选也是大问题,本来从宗室里选个小孩子继位或是选那两个长公主之一都行,可偏偏丞相来了这一出引得藩王大乱,说到底,如今这个局面还不是丞相一手弄出来的
萧氏一族的人敢怒不敢言,毕竟前车之鉴的坟头草还没长出来,新坟的土都是湿的,而且昭国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他们还得反过来求着丞相。
宗亲们隔三差五就齐聚一堂,各种请帖雪花儿似的塞到相府,孟从筠还没和他们撕破脸皮,所以十次请帖总要去那么一两次。
但是今天丞相去了皇宫,却没有在预计的时间里回来,她身边跟着的暗卫也没有一人回来报信。
之前如果她要回来的晚些,总会派人来和年知安说一声,省的家里人担心,而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倒是不长见。
年知安放弃捣鼓那些小玩意,皱着眉问:“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未时了。”
“未时了”确实晚的过分,年知安一擡头,便发现孟家的那几个人中有两道躲闪的目光。
年知安笑了笑,她打开地牢的门,对着那一群战战兢兢的人问:“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知道的话说一声,如果情报无误,我便放那个人出去,怎么样”
年知安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两道躲闪的目光变得惊恐,下一秒,一个人飞快的爬了过来抱住年知安的腿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
年知安也不嫌弃他又脏又臭,甚至蹲了下来将他扶着坐了起来,略带温和的笑意道:“你说。”
“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吃喝嫖赌欠了一大笔钱!为了还上债务,便把公主的身份给卖了!公主,公主晚归,是不是因为梁国宗室接到了线报”孟家的人现在哪敢放肆都恭恭敬敬的喊孟从筠一声公主。
“你别胡说!诬陷!这都是诬陷!”被指着的那两个人立刻扑了上来想要活撕了泄露秘密的人,然而年知安一挥手便将那两个人打回了角落里。
“原来如此,你们一直心怀侥幸,是指望着梁国皇室的人来救你”年知安居高临下的走到那两个人身边,“你们的父亲,爷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是怎么生出你们来的狐貍也能生出猪崽真是旷古之奇闻。”
“你们如果老老实实的,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能保证你们一门的富贵,可你们非得作死,好好的从龙之功不要,非得去当两头都不讨好的内鬼,看来我得去你们老爷子家的坟走一趟,给他的棺材板儿再多加两颗钉子,省的他在里面躺不住跳出来掐死你们。”
年知安嗤笑一声,找了块干净的布擦擦手。
“孟从筠竟然是昭国的公主哈……哈哈哈哈!”地牢里另一个安静的角落,一道沙哑的男声忽然放声大笑。
年知安差点儿忘了地牢里还有这对夫妻了,她让人把那个刚刚自己答应放他出去的人提了出来,然后锁上门来到另一间牢房。
肃王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他的腿被真正打断了,浑身脏污的如同一个乞丐,这不是年知安干的,也和孟从筠没关系,这可都是肃王他老婆的杰作。
现在的女主看起来似乎也有些神经兮兮的,看到年知安过来了,她下意识躲到了角落里,像这种天天充斥着惨叫,暗无天日的地牢确实能把一个人逼疯。
“你很开心”年知安蹲在瘫倒在地的肃王身边,她看出肃王笑容里确实夹杂着几分愉悦。
“自然。”肃王睁着那一双让年知安感觉格外不舒服的眼睛,神色中是病态的满足,“太祖何等多疑,可唯独对孟家爷孙格外信任,文帝自诩是个聪明人,可他竟然把江山和儿子托付给了前朝的公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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