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嘿,别哭丧个脸,深渊主人对待情人一向不小气,他哪里会穿什么金线履带的衣袍,到了最后还不是给厄洛斯送去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金币。”
厄瑞波斯的鼓励总算带来效果,金币不管在大地还是地底都是硬件通行货币,穿衣裙的少女与妇人灵魂从巨大圆台座位上站了起来,很快来到不久前充满血迹与残破的打斗场地,黑暗神连织布机是什么形状都没注意过,只好求助他妻子的帮助。
女性神中最强大神秘的女神擡了擡眸,黑幕中缓缓降落几台织布机的影子,在触碰到地面时又全部化作了实质。
厄瑞波斯的掌声响亮,吹捧的话不要钱的吐露:“黑夜女神带着祝福来,美好华丽的布匹也比不上她的光辉。”
黑夜女神扶额,对她丈夫的漂亮话已经完全免疫,她扫过相拥说着悄悄话的塔尔塔洛斯与厄洛斯,扫过奉承赞美自己的丈夫,还有一口老旧铜齿都要咬碎的嫉妒女神,在几百个亡灵期盼的目光下终于冷声宣布:“踏上织布机的踏板,咏一首针线赞歌,直到最后一名停下。”
她的话音落下,由黑夜编织的织布机开始被缠绕洁白丝线,织布机咯咯地响,少女与妇女灵魂咏唱织布时的高歌,脚下与手上动作不停歇地运行着。
“洁白的织线呀,你在棒槌上生根发芽。”
“脚踏承载我的脚丫,连女神看见我的手艺也要夸一夸。”
厄洛斯轻声说着:“我想要一件黑色的袍,我的情人总嫉妒光。”
织布的女人们齐声回答:“没问题!伟大的神!”
“我才有决定权选择胜利者。”塔尔塔洛斯戳了戳情人的脸颊,预诉自己满腔不满。
厄洛斯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下那块被塔尔塔洛斯轻戳的软肉:“你的审美比耕地的牛还要差,让你来当裁判就像公平被覆盖黑幕。”
看看这个神,十句话中总有那么一两句来嘲讽自己,偏自己只能将怒火咽回肚子里。
他低吻厄洛斯发顶,沉冽的嗓音伴随神的晦涩语言传进了厄洛斯的耳中:“我的审美一文不值,却也对怀中的神产生了无法自拔的爱慕,他的脸蛋比剥了皮的鸡蛋还光滑,他的眸比太阳车架还闪烁,他的发是黄金瀑布,一切用我贫瘠的语言都无法表达。”
在此刻塔尔塔洛斯遵循内心声音,将心中所有喷涌的情绪都说给厄洛斯。
“就算耕地的牛也在看见最美的存在是痴迷。”厄洛斯不掩饰对自己容貌的自信,他在众神之中无神替代,就算从浮沫中出生的爱与美的女神,在爱欲权柄下也要退让。
他的光辉夺目,绚璨耀眼,牢牢抓住塔尔塔洛斯的视线与心脏。
爱我吧,厄洛斯。
我满腔爱意无从发泄,仅仅触碰到你牛奶般光滑的白臂都让我紧绷的弦弹动,我渴望你向发春少女般望见我时脸颊比红苹果还要羞红。
塔尔塔洛斯拥着厄洛斯闭起眼,下方焦灼的比赛成为衬托萦绕鼻尖幽香的背景曲,他不在乎谁的宝剑更锐利,谁的织布更优美,厄洛斯想要深渊充满声音,他便遵循他的意愿将亡灵聚集。
他自私的渴慕厄洛斯永远屈于自己宽大臂膀,又不愿见他满目忧愁,尽管他知道一切不过是厄洛斯用来和自己盘旋的武器,但是他依旧不想看见哪怕一丝虚假的苦恼。
“我的骨头要被你捏碎了,哥哥。”
轻软懒散的悦耳声音令塔尔塔洛斯回神,他的双臂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开始更加用力,矫情的神少见现在才发出抱怨。
他微松了些力气,却依旧不愿意放弃怀中温暖气息,塔尔塔洛斯的下颌抵着厄洛斯头顶,将他完全圈进自己的身躯。
“你拥有不死的身躯。”
我们会一起渡过漫长的永恒时光。
他的心脏因为厄洛斯跳动,每一个节拍都发出了不舍的离别曲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塔尔塔洛斯他最初的目的。
爱火不应该是深渊的神只能够燃起的火焰,一切都是怀中神只一针一线钩织的欲望陷阱。
想到这里,被厄洛斯染上一点温度的指尖都从回冰凉,他的声音蓦然僵冷,恶毒的嘲讽几乎不受控制般从他的唇中溢出。
“比起织布,没人能比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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