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皆是灰头土脸形容狼狈,看清是对方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公主,你在这里干什么?”楚阑舟看着他,很是自来熟地问道。
“你又在做什么?”宴君安听她叫小公主听习惯了,也不纠正她的措辞,他看着楚阑舟提着的小布袋,收了书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倦意。
他们那时的修为还没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未辟谷也还需要休息,而这桩事发生的太快,楚阑舟连着熬了几个大夜,此时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如今看宴君安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两个人虽然之前并不熟悉,不过现在都在烦同一桩事,后来干脆凑到了一起,单用灵药救不了太多人,宴君安翻遍医术寻找新的方子,楚阑舟就按照他说的熬,偶尔一起偷偷下山,一个镇一个镇子的送药,可慢慢的,她发现了更多问题。
关键不在疫病而在人心,其实这东西原并不需要他们插手,民间不乏一些医师,自发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早就能将时疫应对过去。
奈何有些镇上的官吏为了多收些民脂民膏,对外谎报灾祸,对内则拔高价格,寻常百姓拿出全家家当才能换来几副救命的药剂,还是些劣质失了药性的药材。
百姓越苦,就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佛,当时各种不知名的野神尽出,百姓深受这些无用的药方荼毒,如今甚至宁信神佛却不愿求医。
宴君安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愤怒至极,就想上门去找官员理论。
楚阑舟撑着下巴,道:“你我在人间没有身份,人微言轻,你就算上门也会被赶出去。”
“那就说我们是念虚宗的弟子。”宴君安皱着眉,“此事必须要解决。”
“现在念虚宗不允许弟子外出,你表露身份,定会被掌门知晓,到时候可是要挨罚的。”楚阑舟眼看他当真要去刑堂英勇就义的样子,笑了笑拦住他,“我倒有个两全的法子,却是要委屈师兄了。”
其实楚阑舟比宴君安早入内门,虽然年岁宴君安年长些,但按入内门的资历,楚阑舟算是他的师姐,不过楚阑舟从来不叫他正经名字,宴君安便也从未叫过她师姐。
可眼下楚阑舟居然叫他师兄。
她这一声师兄叫的又酥又软,宴君安直觉她没在想好事,但他看着楚阑舟眨着眼睛望向她的样子,耳根微红还是应了下来:“无妨。”
宴君安因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他站在凡间客栈的房中,颇有些不自在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颦起的眉就没放下来过:“楚阑舟,你为何要把我扮成....女子?”
楚阑舟看着宴君安别扭的样子,没忍住捂住脸蹲了下去,半晌后才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极勉强地站了起来,声音还在颤抖:“师兄同寻常女子不一样,你是如意神教能沟通神明的圣姑。”
楚阑舟觉得自己眼光甚好,她早觉得宴君安生得漂亮,如今穿上她选的这白裙子,就活脱脱一个神清骨秀的清冷美人。
楚阑舟这句话就没几个对劲的地方,宴君安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如意神教又是什么?”
“我现编的。”楚阑舟理直气壮,看到宴君安疑惑的目光还解释了一句,“民间乱七八糟的教派太多了,他们分不出来的。”
“那为何我要扮成女子?”宴君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问。
楚阑舟早想好了理由,理直气壮道:“师兄不做伪装,若是在外被人认出来举报去宗门要怎么办?”
楚阑舟说的有道理。
但宴君安在脑海中权衡了一下私自下山的罪名和在凡间建立邪/教的罪名,分明是后者要更严重些。
宴君安尝试帮自己逃脱:“可我是男子,一开口一定会暴露。”
“无妨,我先前试过,用灵力抵住喉咙这个位置,就能伪装出异性的声音。”
楚阑舟先是用自己的手指比出灵力要抵着的位置,害怕宴君安不明白,她又想伸手去摸宴君安的。
宴君安往后缩了缩,拒绝了楚阑舟的触碰,耳根刚刚的红晕未消,又红了一遍。
楚阑舟看得真切,觉得这宴君安实在好逗,忍不住想多逗弄几回,不过现在还是正事为大。
她顿了顿,勉强按捺住接着逗弄宴君安的心思,道:“那你要记得自己练习啊。”
宴君安不说话,楚阑舟当他默认了:“你届时不要同他们讲道理,就说如意娘娘上了你的身,让你警告他们,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如意娘娘就会亲自来找他算账。”
“可这只是信口胡说,他们怎么会相信?”
“这几日,我先来帮你造势。”楚阑舟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有我在,一定能坐实你仙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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