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来了,秦云亦呢?”
秦三百是一出门就去叫了念虚宗的师兄们帮忙喊人,师兄们也十分配合,同时通知了秦家人和各位长老,然后就挎着剑往山上赶去。
此时念虚宗的弟子已经封锁现场,四处搜寻着袭击者的踪迹,医阁长老们也连忙帮秦星原上药,并给他服下了安抚情绪的丹药,将他带了下去。
秦星原看着秦关月焦急的模样,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秦先生还留在驻地里。”眼看家主的表情越发阴寒,排头那秦家弟子连忙解释道,“先生不良于行,无法及时营救家主,说应当以家主安危为先,先行营救家主,家主,您流了好多血,需不需要看看……”
“废物。”秦关月面色冷如寒霜,直接甩袖离去。
飞虹峰是先前一个飞升大能修行用的洞府,他觉得此峰景色优美,人人都应驻足赏玩,是以并不允许在锋内动用传送阵法或是符箓,所以秦关月哪怕再急,也只能先爬下山再传送。
等众人赶来秦家驻地时,只看到了死在轮椅上的秦云亦,还有站在一旁的秦关月。
秦关月一下山就传送去了驻地,比他们来得都要早些,眼看有秦家人死在念虚宗内,秦家弟子慷慨激昂,要去找念虚宗讨要说法。
在众人喧嚣声中,秦关月闭了闭眼,道:“去叫执法阁的人。”
……
秦家受袭是大事,秦家人死在念虚宗也是大事,执法堂堂主柳明彧在收到消息后迅速赶来,第一时间勘探了现场。
掌门随后赶来,站在秦关月的身边等待着结果。
这事发生在念虚宗,虽然于情于理念虚宗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掌门并不打算赔款。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掌门掌管着念虚宗,整个念虚宗人数众多,且占地极广,掌门每天要应对各宫殿的维修问题,全宗门上上下下全是张嘴要吃饭的。
简言之,掌门他极度缺钱。
掌门轻摇折扇,眼角弯弯试探道:“怎么今日秦家主这般倒霉,在其他人都在比试的档口,竟一日遭两次暗杀?”
眼下之意这都是秦家的私人恩怨,与念虚宗无关。
“人是楚阑舟杀的。”秦关月笃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掌门摇着折扇的手一顿,复又笑着道:“那魔头诡计多端,潜入宗门竟然没一个人察觉就算了,就连护山大阵都没察觉,实在是我们的失职。”
“楚阑舟化名林束,就一直潜藏在念虚宗的弟子之中。”
“原来如此。”掌门笑容变得冷淡不少,开口道,“楚阑舟只一人,竟然同时刺杀了两位秦家人。”
秦关月冷笑道:“听说楚阑舟曾是剑阁弟子,也是你念虚宗的师妹,你这样说,是想包庇她吗?”
掌门将折扇放了下来,脸上笑容也消失不见:“你也曾是我念虚宗的弟子,楚阑舟也算你的师姐。”
两人之间气氛凝滞到极点,还是柳明彧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此事并不是楚阑舟所为。”柳明彧摊开死者的手,从他的手里取出了一枚傀儡丝线。
众人都知道楚阑舟这三月都在种菜未出过松竹馆一步,而那傀儡早在一月前就在修士间流行了起来。
那傀儡丝极细,嵌进了他的掌纹里,刚才时间紧迫,秦关月并未察觉。
柳明彧将这丝线交给秦关月,她捏着那根极细的傀儡丝,缓缓收拢掌心,再摊开时,掌心的傀儡线已经化为齑粉。
掌门洋作讶异,道:“看来是秦家主顾虑太多,认错了人。”
秦关月表情极差,她刚才被楚阑舟袭击,自然而然会把余下的这些事都推在楚阑舟身上。如今冷静下来再看现场,也发现了不妥。
楚阑舟杀人并不需要武器,况且秦云亦实力不差,她不可能一击毙命。
现场太过干净,可不是楚阑舟,又是什么人?
秦关月不想和掌门争吵这事情谁是谁非。
她只想知道,既然这件事不是楚阑舟做的,她的账本又在哪里?
……
剑阁书房内,窗户洞开。
一只白狐立在书房,颇有些紧张。
穆婉莲说的有道理,是自己暗示还不够清楚,他已经将书信送了出去,还写明了约定了时辰,楚阑舟应当能看见才对。
楚阑舟做完这些事情一定会离开念虚宗,也不会带走他,为了留住楚阑舟,他甚至咬了咬牙……不惜对着镜子练习了一翻。
他以前向来不能接受那些妓子,觉得他们以色侍人,终究不能长久,可楚阑舟屡次拒绝,他除了用自己这点颜色勾她几分,却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芥子空间中掏出镜子又看了一眼自己。
很好,每一根毛毛都十分柔顺,他虽然平日不养宠物,但他知道楚阑舟的喜好,这种白净多毛的灵兽是她虽然嘴上不说,却是最喜欢的。
他端庄的坐在案桌前,等着楚阑舟给自己送来秦家账单,就如记忆中的那样。
可他等了又等,等到悉心梳理好的毛都被风吹乱,楚阑舟还是没来。
是他又记错了吗?
往昔记忆纷至沓来,他又想起了当日楚阑舟捧着自己的脸同自己的诀别话语。整个人又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陷入那些痛苦的回忆之中,却仍旧坚持寻找着自己缺漏的地方。脑海里的画面一幕幕自他脑海中回放。
——有自己与楚阑舟举杯把酒言欢共许天下豪言壮志终成一梦;有楚阑舟连夜叛出念虚宗,自己于雨夜中苦等了许久却只换来师兄弟们的一句不可得;有自己执剑斩杀楚阑舟的画面;亦有楚阑舟化为枯骨,与自己昼昼夜夜朝夕相伴……
在这个世界里,楚阑舟是不是已经不要他了,楚阑舟是不是还在一个人孤单的走着……
楚阑舟是不是已经……被他杀死了。
他觉得自己又陷入了梦魇之中,又或许眼前种种,皆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忽然一黑。
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竟是有人抓了自己,还想将自己装进什么笼子里。
狐貍眼神一厉,眉间凝聚起一抹剑气,就要将外面那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当场斩杀。
忽然,他却像是察觉到什么,眉间的剑气消散,整只狐貍耳朵都往上翘了翘,像是在分辨。
找笼子不太容易,尤其是在念虚宗这种大半人辟谷大半人不食荤腥的地方,楚阑舟翻了好久才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弃置许久的鸡笼。
废了半天劲终于成功将那半大的狐貍塞进了鸡笼里,楚阑舟拍了拍笼子,低声同里面那只狐貍交流,语气轻佻:“师兄,借你用用,过几日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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