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薛竹隐躲在顾修远的后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见顾修远神色轻松,并不动作,心底有些诧异。
顾修远伸出手指头,开始计数,一,二,三,四,五……
陈迈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头发上沾了些桌底的灰尘,衣角上还有两个脚印。他趴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和他们打招呼:“顾大哥,竹隐姐。”
说完,他又背过身子,对着桌底嚷嚷:“你怎么一直挤我?”
薛竹隐心底吃惊,桌子底下竟不止小迈一个人?
被小迈撞见已经够尴尬,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转身就走了。顾修远就知道她想跑,含笑看着她,牢牢地攥住她的手。
桌底又滚出来高积云,他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抱怨道:“这底下可真够窄的。”
他狡黠地看着顾修远和薛竹隐紧紧交握的手,崇拜地看向顾修远:“我大哥真能耐,说和好就和好!”
顾修远克制地压住自己的嘴角,云淡风轻地说道:“她主动的。”
薛竹隐不满地用指甲抠了抠他的手背,完蛋!高积云向来是个嘴快的,他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剩下的人都知道了?
她安慰自己,大齐律法只说军中主帅和监军不可有亲缘关系,她如今和顾修远还是和离的前夫妻,算不得违背律法。
果然,温峰,高辰,何许和马澳迫不及待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马澳迫不及待地问道:“和好是什么意思?安抚使和薛大人以前就认识吗?”
薛竹隐低头,只当没听见,顾修远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高辰拍了拍头发上的灰,朝何许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得意洋洋地说道:“二十两银子拿来,我就说他们肯定猫腻!”
高积云看傻子似的看着何许,尽情地嘲笑:“我前几日便看见薛大人在校场的牌牌后亲安抚使,高辰一直让我瞒着你,也就你个榆木疙瘩,到现在也没看出来!”
薛竹隐低着头,耳后一片薄红,嵌入他手背的指甲又用力几分。
还不是他说周围绝对没人,还说什么都一日没亲了,难道她就不想吗,还死皮赖脸地俯身下来要她主动亲他……
陈迈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坐我对面,每顿饭都要偷偷在桌底下牵手!”
温峰醒悟过来:“怪不得安抚使改左手用筷子了,我还以为是他的右手受伤了呢!”
高积云作为当年的见证人,热心地给大家普及他俩的陈年旧瓜,末了还不忘冲陈迈扬眉示威:“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是我和顾大哥关系更好!”
看他们聊得火热,把她和顾修远的老底差不多都揭完了,还拼凑出了她和顾修远这些天来在营帐以外有些逾矩的举动。
感情顾修远每次信誓旦旦地说没人没人,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俩。
很难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薛竹隐实在是没法再在这待下去了,奈何挣不开顾修远的手。她只能挪到顾修远背后,他的身形高大颀长,正可掩住自己。
他看着倒是挺享受,时不时还点评纠正几句,不忘强调:她主动的。
薛竹隐觉得自己的一些美好品德正在毁掉,仗着他们都看不见,她愤愤地把顾修远的袖子撸上去一点,狠狠咬一口他垂在身后的手腕。
看着皮肤上宛然的齿痕印,她解气不少。
顾修远的喉结滚了滚,看来薛竹隐的书读得还是太少了。
顾修远悠悠出声,一点都不像是要阻止他们的样子,笑盈盈地说道:“家妻容易害羞,你们收敛一点。”
陈迈吃惊:“家妻?”
顾修远挑了挑眉:“哦,忘了告诉诸位,竹隐半个月前就向我求亲了。”
他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菜:“今日饯别宴,大家放开了吃。我同薛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商量,先失陪了。”
温峰些失望:“安抚使和薛大人不一同用饭吗?”
高积云爽朗地笑了笑:“你傻啊,薛大人羞成那个样子,能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吗?”
没理会他们的话,顾修远拉着薛竹隐的手走出了饭堂。
出了饭堂,道上还有往来巡视的士兵,顾修远自动放开她的手,两人仍是一副不大熟的模样。
顾修远步子本就迈得大,往日总有意等她,有时候还故意放慢速度,等她撞上来。
这会却快得快要跑起来了,一副不耐烦等她的样子。
薛竹隐有些诧异,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了这个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心提了起来,不会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同她商量吧?
顾修远走到她的营帐前,温声吩咐两个守卫:“我有些事情要同薛大人商量,你们去歇息吧。”
薛竹隐腹诽,进她的营帐还不情愿等她!
她慢吞吞走过去,掀帘进营帐。顾修远点了灯,站在她的书桌旁边,低着头似乎在观察什么。
薛竹隐走过去,赌着一口气,没有好脸色地问他:“安抚使方才走那么快,可是有什么大事等不及了要与我商量?”
顾修远擡眼问她:“这桌上没什么重要的物件吧?”
薛竹隐被他一问,有些懵,答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一些劄子罢了。”
她话音刚落,顾修远擡手,只消一挥手,就把案桌上繁杂的东西给推了下去,书本和劄子杂乱地散开,好在砚里没墨,不然灾难一场。
薛竹隐看着一地狼藉,吃惊道:“你……”
顾修远神色一暗,搂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到桌上。
薛竹隐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真是放肆。
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