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端,贯穿巨大的头颅,抵达另一端。
与此同时,小查也狠狠地咬向了三头犬的另一只头颅,与席尔瓦配合着一同将它的双目从脑中刺穿。
只剩下最后一只头了。
席尔瓦跳了下来,远离了那两只野兽恶魔,给小查留下足够的空间直接搏斗。
从旁观者的视角——也就是我现在的观战视角看来,小查的身形比起那只看门的三头犬要瘦小许多。四肢细长且后肢严重向后弯曲,前肢顶端是尖锐的两扇肩胛骨,背脊上的黑毛因为兴奋而一簇簇地站立着。如果不是此刻它的肩胛两侧冒出的一共三只头,它简直不能被归类于刻尔柏洛斯这个恶魔种吧?
总感觉我好像养了一只混血。
最终小查咬断了那只三头犬的脖子,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它的犬首甩到一旁。
“呜呜!”猎人的炫耀结束,小查收起了它额外的两个脑袋,撒开四爪向我扑了过来。
我左躲右闪没能躲避过它的热情拥抱。它只是一个劲地把油光水滑的巨大黑色狗头往我的胸前拱,把深渊的黑泥全拓在了我的衬衫与风衣上。
“不行啊,你太大了,我已经抱不了你了……”我无奈又无力地反复推着它的鼻子
席尔瓦又远远地躲开了我们:“你家还真是养了好大一只狗。”
我尴尬地对他笑了笑:“是啊,麻烦你先去清点一下伤亡情况吧,我要把这小家伙搞定。”
小查身上还是被那只三头犬留下了大片的伤痕。黑色的皮毛下方翻出了鲜红的血肉,或是有鲜血顺着抓痕汩汩流出。我估摸着席尔瓦已经走远到看不清我的动作的距离后,横过刀刃,在手心划开一道血口。
“用我的血吧,小查,快些恢复起来。”我将手掌举到它的面前。我知道海辛家的血液可以迅速增强恶魔。
小查用潮湿的鼻子顶了顶我的手指,只是一个劲地闻着我手心溢出的鲜血,却并没有伸出舌头舔舐。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它垂下来的耳朵尖:“没事的,弗拉德都不介意。”
弗拉德不是不介意,他是根本忍不住。
“话说回来,你那么亲近维罗妮卡,她怎么没用她们康斯坦丁家的血喂你?”
于是小查也不再犹豫。我能感受到粗糙的舌苔磨蹭过我的掌心,刮擦过我的伤口。刺痛的感觉自创口向下蔓延,既是我不再拥有加百列心脏的嘲讽,也是爱丽丝给予我人身的证明。
“不过,你这算是成体了吗?”我仰着脖子望着小查。它完全长开了的颅骨有种怪异的扭曲感,仿佛是深渊伸出生物独有的美丽,与幽邃浑然一体。“简直快要认不出来你了。”
我不清楚这是否是因为它的后半段成长期是在深渊中度过的原因还是什么?毕竟我们刚刚已经见过了正统的看门犬,它们与小查的模样……真是没法让人归结成同一种物种。
吮吸过我的血液后,小查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我收回了手掌,掏出已经肮脏不堪的手帕随意包扎了一下,笑着拍了拍它的头。
“海辛,情况不容乐观……我拣选出了剩下的战斗力,只有十六个人了。”席尔瓦匆匆赶来,面色忡忡。
我把垂在脸前的头发全梳捋到脑后,希望这样能够让我自己清醒一点,接着干脆拉伸着肩膀道:“应该还有不少人受了伤?让他们把还能找到的尸体也都送出去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关心那些生命的死活了呢?好像只要把“活下来”“死去”这些词凝练成一个数字,就不会为了那些数字背后的遭遇而感到愧疚和痛苦了。
麻木也有麻木的好处。
不知道先前进入的教会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惨案。既然小查已经和教会走失,是否也说明……
人间聚散,对吧。何况是现在几近末日的境地下,谁也不知道哪一面是最后一面。
最后将意志还坚定的猎人留下后,算上席尔瓦和我本人,只剩下五人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既然大家都看过了刚刚的惨剧还都站在这里,应该也明白了。”我拍了拍小查,将深渊撕裂者v2.0固定在肩头。冷色的光线笔直地照射出去,即便在如此深邃的黑暗中,也指引了希望的方向……一如苍白的月光。
“既然这里的刻尔柏洛斯已经除去,我们就先调查这附近有没有海辛所说的法阵吧。”剩下的人尽数散开,各自打着自己的深渊撕裂者v2.0在地面上寻找那些古老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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