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长刀,终是走到了队伍的前列。
“呼嗤……”是深渊生物黏腻的鼻息声。
“是犬型恶魔刻耳柏洛斯成年体,准备刻阵与仪式,其余人准备战斗。”但这一次,可不是只有弗拉德和我的二人小队了。毕竟,人类最大的优势就是面对强敌总是会团结合作。
这群人原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猎人,听见了传去的指令后纷纷做起自己应该做的事。
我看见新式的书写阵法的工具——一种类似于涂鸦的喷漆罐子。在出发之前,队伍内部似乎讨论过如何在潮湿的地面上快速书写铭文阵法。原本最为常用的白粉笔、或者说圣人骨灰制成的粉笔显然并不合适。于是他们把圣人骨灰与油漆、胶水混合后压缩进了铁罐,只要稍微挤压喷头,就可以将线条流畅地绘制出来。
负责封印的队员则已经取出了白石与香烛,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接下来的封印仪式。
而战斗组则已经甩出了数条连接着锁链的圣钉。锁链缠绕着禁锢着刻耳柏洛斯的行动,它徒然地用那三个笨拙的头撕扯着,或是愤怒地挥舞着粗壮健硕的爪子。
“原来这就是军事化狩猎吗?”我笑了一声,弹地而起,反手抽出的匕首重重地嵌入了那刻耳柏洛斯的肩胛——真是好硬的肌肉和骨头啊。我借力翻身而上,踩着那只狗油光水滑的黑色毛皮,沿着它的深凹的脊背向头顶走去。
它当然会感受到有人攀了上来,海辛家的特质鞋底在它原本锃亮的黑毛上留下一步一步的烙印,翻卷出烧焦的血肉。于是它不顾圣钉与锁链束缚的剧痛,开始疯狂地摇晃脑袋,试图将我抖落。
我蹲伏下来,再次用匕首与短剑固定住自己的身形,等着它消停下来。
刻耳柏洛斯仿佛是发觉了对付我并没有作用,便不再试图将我甩下。我感受到脚底的肌肉正以某种不自然的频率痉挛着,它似乎……
另有一些猎人也顺着它的脊背攀了上来,席尔瓦冲我喊道:“怎么样,海辛,需要帮忙吗?”
“等等,它好像在积蓄力量!”
刻耳柏洛斯、刻耳柏洛斯……这种体系外的远古恶魔的信息并不经常会出现在我学习的礼典和教科书中。但由于一直饲养小查,我多少也会了解这种恶魔的习性与特性。
“地面下的,快散开,寻找遮挡的东西!”我三步并做两步地快速登上犬头:“他在积蓄口中的毒液!”
但眼看着那群正在书写铭文和准备法阵的同伴们就要来不及躲闪,我咬着牙皱眉思忖着对策……一定要制止住它才行,刻耳柏洛斯的毒液那可不是在开玩笑。
赌一把好了。
我踏上它一只头的额顶的平地,借着体重向着一旁坠去,同时将长刀狠狠地刺入一旁的眼眸,又借着重力将那一边的脑袋向着一旁拽去。
“呜呜——”
刻耳柏洛斯吃痛,另外两只头也被我带向了一边,似乎在试图借势缓和下这份疼痛,随后就更加疯狂地甩动着头颅,想要把我彻底甩下。
“(脏话)……”我后腰用力,想要翻身上去,但这东西吃痛之后的挣扎太过猛烈,我一直没办法凝聚出力量。
忽然之间,它似乎是想出了应对的办法,短暂地回摇蓄力之后,势不可挡地将挂着我的那个头颅向着一旁甩去。我受到强烈的冲力而撞上了它宽阔的眉骨,继而被带向了身后的……我回头看去,那里是挂满无数尖锐兵刃与尸骨的、不知材质的岩壁!
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咬着嘴唇的牙齿刺破了下唇,浓郁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散而开。
让我把时间的流逝……紧紧抓住!
下一刻耳旁呼啸的风声变成了刮擦而过的低语,刻耳柏洛斯横飞的唾液也停滞于半空——我的能力在深渊之中能够发挥到极致。
我从它的眼睛中拔出长刀,踩着冻结的空气一路狂奔而下,映入眼帘的却是……它的另外一直头的口中已然吐出了一口腥臭湿滑的血色脓包。我仍能看清楚那脓包中裹挟着的褴褛尸骨犹兀自带着死亡刹那时的悲鸣与恐惧。
可恶,来不及了!
即便是拽住了时间,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除非拿回那颗加百列的心脏……
心想念动与步伐交错之间,时间停缓的力量已经悄然散去。我只觉得脚下一空,原本能够被踩踏着前行的固态空气陡然流动起来!
不好,这里粗估之下也有五米高……
“呜——”一声犬吠破空而来,我眼角划过了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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