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这件小事
省赛在双江省省会东江市举行,再过两周就要开学,听说沉珠要去东江比赛,和薛未燃关系好的两个人立刻吵着也去。
“我们是去比赛的,你们去就是添乱!”薛未燃拒绝。
“你比个什么鬼!你报名了吗?”两个人不服气。
薛未燃伸手揽着沉珠,得意道:“我们双体一心,懂不懂?”
懂个屁!你就是见色忘义!
两个人哼哼唧唧,最后还是说好一起去东江市玩。
“对了,沉珠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们都是实验的,开学高二。”一个人说。
沉珠顿了下,说:“扬帆实验高级中学,高三。”
包括薛未燃在内,三个人齐声道:“什么?”
“不可能!我在学校从来没见过你!”薛未燃惊讶道,“别说你还学跳舞。”
沉珠温声说:“嗯,我刚转学,我是南省人。”
这才对,薛未燃又蹲回去,美滋滋地说:“好,开学燃神继续罩你。”
沉珠轻笑,揉揉薛未燃的头。蹲在对面的两个人看着燃神乖乖被揉脑袋的样子,惊诧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老天爷你快看这个人在揉燃神的头发!
事实上燃神不仅给这个人摸头发,还天天给买好吃的,陪着练舞。
“舔!”
“舔之甚重!”两个人连连摇头,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燃神终究活成舔狗的样子。
这时沉珠回来坐下,对着两个人礼貌的笑了下,拿出手机,桌上顿时安静。舞室里除了薛未燃外,其他人和沉珠接触并不多,她长相清冷,气质也是,有一种只可远观的疏离,即使整天打趣她们关系的薛未燃的两个朋友和沉珠也并不熟。
“那个,沉珠,给你这个,很好吃!”薛未燃一个好友拿出零食给沉珠,沉珠看了眼,笑着拒绝了,安静的低头看手机。
两个人只当她为了比赛保持体重,不多时薛未燃拎着一堆东西过来,将其中满满一袋零食怼进沉珠怀里。
燃神就一个字:“吃。”
对面人就见面容冷淡的人瞬间绽开笑容,捏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眼睛亮起来,“好吃!”
“甘梅味,超好吃!”薛未燃兴奋地说,两个人凑在一起捧着手机讨论比赛结束去哪玩,哪里东西好吃。
对面两个人沉默片刻,打扰了……原来是她们太灯泡,原来就算是舔狗,也要有通行证!
没眼看!
两个人咽下嘴里的酸味,拥抱取暖,薛未燃擡头,嫌弃道:“吃饭还要喂,恶心!”
“呵,跟你比还有差距!”
“是啊,就算这种事燃神都不会输。”对面两个人呛声。
薛未燃皱眉,“什么?”
顺手捏起薯条放在沉珠嘴边,垂着眸的沉珠张开嘴,耳朵悄悄红起来。
省赛规模比市赛规模大,各方面越发正规,还有电视台来拍摄,沉珠出色的外表频频引来目光,在她表演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
见过薛未燃参加比赛的两个朋友指着沉珠身边的人笑道:“燃神,那些是经纪人吧?”
薛未燃看了眼,点点头。
“我记得当时也有好多人要加你微信,说让你当明星,你怎么就没心动呢?”
“我懒,得过且过,什么明星不明星,没兴趣。”薛未燃懒洋洋地说。
她的朋友好奇道:“燃神,那你到底对什么感兴趣?”
“是啊,你现在都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吗?”
薛未燃:“……”
她揉了把头发,看着走过来的沉珠,笑道:“随便啦。”
“有饭吃就够了,什么理想志向,燃神需要?”她用无所谓的口吻说着,起身和沉珠拥抱。
“真厉害。”她笑道,“你是所有人里最厉害的。”
沉珠轻声问:“和燃神比呢?”
薛未燃挑眉,“彼此彼此。”
沉珠拿到省赛第一领奖那天,围在她身边的经纪人比之前多了两倍,薛未燃艰难地把人从眼神闪闪发亮的经纪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口袋里都满满一堆名片,她没在意,将名片全部丢进垃圾桶,沉珠安静的收拾好名片放进书包中。
四个人在东江市玩了两天后回家,回去的路上,薛未燃打开本子,写下“全国赛”时,一只手伸过来盖在本子上。
“就到这里啦。”沉珠轻声说,“全国赛就不去了。”
薛未燃一顿,没问为什么,抛开笔和本子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没参加全国赛!”
“你没参加是因为你熬夜没起来错过车直接放弃!”薛未燃的朋友毫不犹豫拆她台。
薛未燃不满道:“就你话多!”
沉珠托着脸笑着看她们打闹,下车时问薛未燃要过燃神的“战力分析”本,小心翼翼装进包中带回家。
比样板房还干净的家里没有任何生活气息,也没有任何动静,沉珠回到房间,将装满薛未燃痕迹的本子收进书柜中。
当夜色悄悄降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充满酒气的女人走进来,倒在沙发上。卧室里的沉珠面无表情地戴上耳机,不多时女人尖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她在跟吵架,像沉珠从小到现在经历的那样,只不过从面对面的你来我往变成隔着电话,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动手将家里搞个鸡犬不宁。
沉珠觉得她的父母真是一对奇葩,各自出轨,各自不满,却疯狂地缠着对方,将生活搞得支离破碎。
还有一年。
沉珠心里想,看了眼日历。
客厅里的人吵够了恨恨地摔掉手机,去厨房找酒回卧室,过了会儿卧室里传来她的痛哭声,听上去是那样伤心,以至于让她忘记这个房檐下还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
沉珠百无聊赖地想,忽然收到薛未燃的信息。
“开学一起住校吗?!”简单的一句话,沉珠脑海中却浮现这个人说话时骄傲又快乐的模样,仿佛一颗玲珑剔透的玻璃珠,情绪分明。
但燃神是骄傲的,不屑于掩藏。
只是想到这个突然认识的朋友,沉珠就忍不住开心,她看着薛未燃的邀请,心中的喜悦蓦然被忧伤覆盖,“不行,家里不让。”
她明明是家里透明的幽魂,却被父母牢牢地禁锢在原地,无法离开,一旦她妈“好心”地想起她还有个女儿却找不到她,她会闹到学校,闹得所有人崩溃。
这就是她的家庭,自私的以为全世界都会包容他们的父母,演着他们独特又恶心的爱情。
手机“叮咚”一声,将沉珠从思绪里拉回来,她连忙看向微信,置顶的那人说:“没事,我随便问问,住校很不方便,我一点不喜欢住宿舍!”
嘴硬到了难以言喻的可爱。
耳机中鼓噪着榜单上不屑爱情的新歌,沉珠的心脏却一点点跳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她像被控制似的,敲下一行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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