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见喝醉了?
在丫鬟殷切的目光中,徐月见木着脸伸出手,轻拨一下箭头。
箭头顺着力道迅速旋转,而后慢悠悠停下来。丫鬟转过去一看,眼眸里霎时迸出火花,“徐公子,你这次回去定有财气。”
徐月见闻言,心想你上回也是这么说,连根毛都没有,哪来的银钱。
但想归想,嘴上倒是应得快。
丫鬟似乎见他不信,引着他进去时,还小声道:“这个银钱还挺多,徐公子若是不信,等会就知了。”
徐月见听了只默默按住自己的钱袋子,万一是掉钱呢。
丫鬟引着徐月见走过花园和长廊,步入正院的庭院间。庭院内,傅夫人正坐在桌边,指挥着丫鬟准备‘拨云霞’。
傅夫人穿着淡粉色的薄纱裙,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见插着一根玉色簪子,晴朗淡雅又富贵非凡。这么一个人却一把抢过羊肉碟子,利索地把肉放下去。
边上同样穿着华丽的傅明澄,端着碗盘嗷嗷待哺。
这一家子真的挺有趣的,估摸着就沈衔青冷冰冰的。
傅明澄眼尖,一瞥眼看见徐月见进来,忙招呼道:“堂嫂,快来!我娘今日买了一头羊,厨房正切好了,鲜着呢!”
徐月见闻着空气中的胡椒味和羊膻味,分明吃饱的肚子又饿了起来。
“来了。”
他回了声,快步走进来。
“月见啊,你可算来了,这羊肉放在里头香喷喷的。”傅夫人朝他招招手,“多亏你能想到这法子,我这个不爱吃辣的也有好东西能吃了。”
徐月见笑了声并不答话,他有些好奇傅夫人找他有什么事,光是看他没饭吃,应该不至于。
但看样子,好像还不打算说。如此他也不好多问,不明白加入就好了。
一顿‘拨云霞’吃得宾主皆怡,锅子撤去后。傅夫人带着两个人坐在湖边,三把椅子放在柳树下,手边放着几张木桌,桌上布着水果和冰好的酒浆。
徐月见半靠在椅背,喝下一口冰酒。爽朗的酒液顺着喉间滑过,舒坦地跟浮在云端一样。
酒在这个时代并不寻常,大多都还是黄酒,喝起来有些土腥气。这杯却清澈,喝起来有糯米的回甘,连他这个不贪的都忍不住多喝几杯。
傅明澄不爱喝这些东西,他觉得烧得慌。看着徐月见秀手执着酒杯,一脸陶醉样,心里跟挠痒痒一样。
傅明澄不禁凑过去,对着徐月见道:“堂嫂,堂兄有金风玉露,那个才是绝品,你若真喜欢,问他要一坛试试。”
徐月见闻言眼睫一颤,瞥过去,“真的?”
“废话,我还会骗你不成!”傅明澄笑着说,“堂兄不爱喝那些,他爱喝烈酒,所以那些都留在柜子里。之前堆得太多,还问我家要不要呢。”
徐月见点点脑袋,回去后他定要好好尝尝。
坐着了会,徐月见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手也有些发软。他半坐起身,唤了声元芳,叫他倒几杯热水来。
傅夫人睁开眼,张着慵懒的嗓子道:“这就醉了?你这道行不太行啊。”
徐月见就着元芳的手喝下,醉意才觉得散了些。闻言笑道:“确实不大行,夫人倒是厉害。”
“我娘年轻的时,还酿过酒呢。与我爹结亲的时,干趴了一众宾客,到现在那些人都不敢上我们家来吃饭。”傅明澄侧着脸说,面上有些得意。
徐月见不知道这一遭,看向傅夫人的眼神亮晶晶。
好厉害!
“这些都不是往事了,现在不行咯。”她说着闭上眼睛,过了会,又接上了去,“月见啊,我前几日听说坊间传言,总觉得有些奇怪。”
徐月见闻言,心知终于到了这一茬。忙点头应道,“有何奇怪?”
“坊间道你心慕沈小子不少年头,前几日他去皇宫不在府中,你思念得吃不下饭?”傅夫人眯着眼看向他,“可真有此事?”
徐月见心一跳,有些心虚。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倒还好,从长辈嘴里总有一种,庄重者忽然唱rap的违和感。
他小声道:“确实有些在意,所以少吃了些。许是府邸人觉得不对,才乱琢磨出来的。”
“哦?”傅夫人疑惑道,“可是这几日风向一下就变了,说你们两情相悦,说你天真烂漫,才会同旁人说爱慕之意。”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月见闻言蹙起眉头,当即转头看向元芳。这几天他都待在府里,元芳也一起,外面没有人自然成了聋子,没想到竟然颠倒了?
元芳显然也没反应过来,见少爷的眼神,他忙摇摇脑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徐月见转头脑袋,“这月见不明白,许是谣言传着传着不对了。”
这种事常有,一排人传话都能出现失误,何况是这种街坊之言。
傅夫人暗叹一声,他那侄子幼时还算活泼,自那事后一直冷冰冰。这回好不容易看着喜了一个人,暗戳戳做了事,没想到人根本不晓得。
这没用的人。
傅夫人笑起来,“估摸着不止,怕是有人伸手拨弄,才有了今日之事。”
徐月见听着弦外之音,怕是傅夫人知道是谁。脑袋里认识的人名转了一圈,忽然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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