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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地(1 / 2)

旧地

酒碗相撞间,粗声豪气直冲云霄,撇开沉沉夜色。

乔时怜端坐于西风身侧,静观着军营百态。她忍不住想去了解,苏涿光长年所在之处是何样,他身边一众之人,又都是什么模样。

噼啪篝火旁,一众喝得忘形,更有甚者醉得踩在了案上,拍着大腿瓮声说着话,情绪高涨。

用西风的话来说,便是若非碍于乔时怜她这个少将军夫人在此,知得收敛几分,他们蹦到营帐上都不觉奇怪。

她不由得想起,这一世她主动去接近苏涿光时,那在落霞山别院回府的马车里,他便强调着她在他面前不用守礼。

在这样远离世俗礼节规程的西北,何来守礼一说呢?

不多时,乔时怜便觉得自己久未身处如此热闹里,别于京中宫宴上各人怀揣的心思,这样浓烈似酒的氛围让她不自觉沉浸其中,心神松弛下来。

只见一身形魁梧的士兵捏着酒碗,洪亮的声线如钟,其面上一道长至下颌的伤疤狰狞,随着他眉飞色舞的神色扭动着。

他喇着酒嗓:“话说那次,也是沙尘漫天,乌漆嘛黑,啥也看不清。我们跟着少将军一路探入敌方险地,迷失了道。在那沙子里撑了五日,浑身都是被毒虫咬得哟……”

“要不是我护着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都没法娶媳妇了!”

他的口音本就蹩脚,加之如此夸张自叹,乔时怜听后忍俊不禁。

座中一众亦被他尾句哄笑:“少来!瞧你那德行,人家少将军都好着呢!”

士兵瞪着眼,“你小子是没在那时候跟着少将军,少将军那会儿也是眼睛被毒害了一些时日,这沙里不知吹的什么东西,毒着呢!全凭有少将军,我们才能顺利捣破敌军补给,有命回来。”

乔时怜不由得一怔,他的眼睛从前也被毒害过吗?那是之后医治好了,能够复明?可为什么如今他却没能恢复,是因为没得到当年的良药?

想到此处,她侧过身,朝向正狼吞虎咽的西风,摇着其手臂急忙问道:“苏涿光的眼睛是能治好的对吗?需要什么药材,在何处?即便是再难寻,再珍贵的,我走遍天涯海角也给他找到。”

她心跳骤然加剧着,若有复明的法子,她何尝不激动呢?

西风只觉自己快要被乔时怜摇晕了,还未咽下口中的肉,只得出声说着:“唔嗡乌次。”(不用如此)

乔时怜始才留意到自己的失态,腼腆一笑,“你…你先吃。”

随后西风虽是嚼着口中美味,但乔时怜目光如炬,盯着她的嚼咽动作半刻未移,委实让她难以下咽。

少顷,西风清了清嗓,对乔时怜道:“少夫人,是这样的,上回少将军不慎伤了眼,恰好有一西域商人路过,献得了秘宝,才让少将军恢复…如今这西域商人早消失无踪,所以…”

不远处的北风听得摇了摇头,西风编起话来真是有一套。

乔时怜闻言,眸子当即变得黯然,却又听西风话头一转,“不过啊——”

“于大夫在西北可是被称之赛华佗,他是有一个法子能让少将军复明。”

乔时怜方萎靡下去的心绪再度振作了起来,她仿佛抓着了救命稻草般,心切问道:“是什么法子?”

“咳,是……”西风垂着眼,似乎对这法子有些难为情。

乔时怜凑近了她跟前,屏息静听。

北风眼见着乔时怜满怀期待的目光先是化作异色,旋即面颊灼如云霞,从耳根至白皙的颈,通红无比。

“就,就是这样。”

西风磕磕巴巴地说完后,察觉乔时怜已是捂着滚烫的脸,迟迟不言。

她悄然歪过头去看北风,翕合着唇作着唇语:我这样帮少将军,少将军会不会给我记一功?

北风不置可否,同样方式应道:是记哪门子功?编话本的功吗?

西风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着,“这些个男人都没劲。”

忽有一马声嘶鸣,气势纠纠踏来。一众纷纷让开,唯见掠动的火色前,骏马行至乔时怜旁处。

西风抱着盘蓦地大叫:“哎哟我的肉!全沾上土了!”

乔时怜撇开眼前溅起的泥尘,回身看向这始作俑者,微微愣神,“野风?”

西风仍在骂骂咧咧,北风无奈地瞄了其一眼,对乔时怜道:“看来是少将军找您了,少夫人快去吧。”

乔时怜折身望向此前苏涿光所在的篝火,其处已是没了他踪影。

她眨着眼看着在和西风打闹的野风,犹疑道:“我…我就这样去吗?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北风答道:“野风识路,少夫人只需要上马就行。”

乔时怜颔首,跨坐在马鞍处时,才察觉那鞍上多了两处软绵之物,正好贴合在她腿伤之处,不会让她觉得骑行疼痛难忍。

她轻轻蹬着马肚,随即夜影变换,寒风萧萧拂面,半刻后,她便见着了军营入口处,浸在昏沉里的身影。

似是听到马蹄声响,苏涿光稍侧过身往她来的方向而立,直至乔时怜勒缰绳而止,他跃步翻身,稳稳坐在了乔时怜身后。

万象澄澈,星斗阑干,聚如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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