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池海霖:“你这是干什么?”
池海霖的神情有些低沉,他把空酒杯放到吧台上,摇摇晃晃的坐到椅子上,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有些不开心,想喝点酒。”
说完这句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发出沉闷的“扣扣”两声。
池海霖看着调酒师:“再给我来一杯酒,要烈一点的。”
高羽臻是真的不太理解,劝他少喝:“哪有这么个喝法,你难不成想去医院洗胃?”
池海霖沉默着又喝了一杯。
看他这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高羽臻真的很难不担心。他声音急切:“你倒是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许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解决问题。”
池海霖的脸色紧绷着,目光有些发直的看着虚空,声音有点发颤:“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高羽臻有点没听太明白:“什么人,什么意思。有多重要啊?”
“很重要,很重要。”池海霖喃喃低语。
看着池海霖这样魂都丢了的样子,高羽臻有些猜测:“该不会是上次情人节、你家里那个离家出走的小情人吧?”
池海霖听到他这么说,嘴角向下抿住唇有点不高兴,他说:“那不是我的小情人,他跟你身边那些人不一样。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是跟我相处很多年的人,你懂吗?”
“啊对对对,跟我身边的人不一样。”高羽臻很随意的点点头,看着池海霖问道:“既然和我身边的人不一样,你为什么不把他公开呢?”
“我,”池海霖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棍子,一时间顿住了。
片刻后,他说:“我只是,一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害怕被分开,那时候我刚接手家业,位置都没有坐稳。如果家里对我们的关系有意见,当时的我不够强,很难保护好他。”
高羽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你当时不公开是对的,可是现在你的位置已经稳了呀。要不是你们上次闹翻,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池海霖一时间语塞。
高羽臻叹了口气,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感觉他很重要,就努力追回来把他公开给大家知道。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在,你只要低下头认真的追他,多展现点你的诚意,他只要不是铁石心肠肯定会动容。该认错的地方,你就低头认错,应该可以打动他。”
池海霖:“没用的,他完全不记得我了。”
“什么意思?”高羽臻不理解。
池海霖说:“他失忆了,再也想不起来我是他的前男友。现在,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了,我只有被他讨厌的份儿。”
池海霖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几口酒,眼眶微红。
高羽臻一方面觉得他很惨,一方面又有点惋惜,他问道:“怎么会失忆了呢?”
池海霖说,“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借着酒意,他断断续续的说了以前的事情,有些地方高羽臻听懂了,有些地方没听懂。
一直到最后,池海霖喝的烂醉如泥。高羽臻一看不行,夺过他的酒瓶,和下属一起左右搀扶着池海霖上了车。
高羽臻打算亲自开车把这位老朋友送回家去。
可没成想,车到了三环,路上有人给高羽臻打电话。
高羽臻在路边停了车,交谈得知有人在酒吧闹事,点名道姓要见他,让他回去镇场子。
池海霖还醉醺醺的很迷糊的在副驾驶坐着。
看到他这个状态,也不像是自己能回家的。
高羽臻无奈,看了一下路线,说:“我附近有个房子买了还没住,先送你去那里吧,等我忙完再把你送回家。”
醉意朦胧的池海霖随意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高羽臻叹了口气,掉头开车到了他附近房子所在的万嘉合小区。
停车之后,他搀着池海霖上电梯,走到了六楼,很凑巧的见到了跟着中介来看房子的苏燃。
其实此前高羽臻没见过这么个人,是池海霖突然大吼大叫:“苏燃,苏燃是我。”
池海霖见到苏燃,都不需要辨认,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他:“苏燃,你回来了是不是。我又看到你了。”
高羽臻尴尬的要死,用力的想把池海霖从苏燃身上撕下来。
但是池海霖喝醉酒的力气还是挺大的,高羽臻一时半会拉不开他。
池海霖紧紧的抱着苏燃,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说:“苏燃,我好难受,看不到你好难受。”
高羽臻从来没见到池海霖这么丢脸的模样,一时间脚趾扣地,进退两难。
苏燃被晃得站不稳,他冷冷的看着高羽臻,说:“把他拉开,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池海霖听到这话,抱着苏燃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苏燃,别叫保安。我只是想抱抱你。”
这,这越说越离谱。
看着苏燃越来越阴沉的面色,高羽臻连忙道歉解释:“对不起啊,我朋友一般不这样,只是他今天喝多了,有点反常。”
池海霖头趴在苏燃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苏燃,我真的知道错误了,我后悔了,不要离开我,我好难受。”
苏燃忍无可忍,用力的在池海霖鞋子上踩了一脚,使劲推开他。
池海霖死命的抱着,不愿意放手。
苏燃一边推开他,一边说:“发什么酒疯。难受就去找大夫,喝酒难受那不是活该吗?”
池海霖被这句话刺痛了一下,半醉半醒间,留下了一滴眼泪。
苏燃没兴趣看他发酒疯,转身跟着中介小李用钥匙开门进去看房子了。
原地只有池海霖留下,他脚步不稳的扶着墙,四处张望:“苏燃,我的苏燃呢?”
高羽臻看不下去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的苏燃离开了。”
这句话不知道又怎样刺激到了池海霖醉酒后脆弱的神经:“不,我不相信。我的苏燃不会离开我,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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