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个叫尉景的姐夫吧?昨天晚上,他就摸进宫来,拿东西了,我见他搬的东西太多,搬得太累了,就留他歇息,喝了点酒,他呀,真是个风趣健谈的人…呵呵。”
你恨不得马上回家,吼你姐夫一顿。
“你别那样。”胡太后在劝你,不是劝你,不要去吼你姐夫,而是劝你,不要真的去,伤害你妻子:“她把她的身子,她的心,都只给你一个人,还不好吗?别把她,搞得跟本宫一样。”
你知道,太后,在用她的整个人生,在为你开示,生活的本真,于是,你低下头,认真地向太后施礼说:“微臣记下了。”
“那就好,那么……”胡太后似乎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你家太原王,多大年纪?”
“今年刚好三十。”
“有几房侧室?”
“我主的正室夫人,已经去世多年,如今没有续弦,也没有妾室……我主,不近女色。”你听出太后的言外之意,想断了她的非分之想。
“也好,也好,那本宫,也就不必梳洗打扮了,也累……就这样,你带我去吧,一了百了。”太后悠然地说,说罢起身,在两侧宫女的扶持下,款款向你走来,又向外走去。
“哦,对了,太后,太原王,要你和皇…幼主…元钊,一起去。”你不知道,以你的立场,该怎么称呼,她拥立的那个三岁小皇帝。
“本宫知道。”
她走过你身边的时候,你才发觉,她的面容,已经憔悴得可怕,脸色如纸般苍白,只有那双嘴唇殷红,像个新伤口
没抓错人吧?尔朱荣悄悄问你。
没有,这就是胡太后。
尔朱荣还是不信,一把将元雍扯过来,喝问他,那女人,是不是胡太后。
小皇帝元钊在一旁哭闹,尔朱荣叫贺拔胜过去,把那孩子的嘴给捂住。
元雍这才眯缝着浊黄的眼,看胡太后。
胡太后见元雍在打量自己,忽然骄傲地杏眼一睁,赏给这个龌龊的男人,一个凌厉的确认。
元雍一颤,回头对尔朱荣说,是,她就是胡太后。她就是尔朱荣虽不相识,但却最是信任的女人。
若不是她,无意间一步步地为尔朱荣做局,尔朱荣现在,不也还是只能憋在秀容,短叹长吁?
唉,怎么这个样子?不是说好的,风华绝代、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吗?尔朱荣心头失望,他本来还想……
不过,他是铁了心,要玩一玩胡太后的,这就是他在黄河边上时,心里冒出的那个奇怪念头。不能这么玩,就要那么玩。
尔朱荣,叫你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对你小声说。
啥?
他不管你多么惊愕,只是点头表示确认,再轻声催你去做。
他一直,都邪魅地笑着。
你好不容易,按照他的要求,找来一大一小,两个麻袋,把小的那个,交给贺拔胜,然后自己拿着大的,绕到胡太后身后,再看了尔朱荣一眼。
他再给你微微点了点头。
你无奈地,抿了一下嘴,皱着眉侧过脸,猛地拉开麻袋口子,往然后,顶着胡太后在里面疯狂挣扎,迅速收紧了麻袋口,准备马上系紧袋口的麻绳。
“不急!”尔朱荣突然插话:“再往里面,塞几块石头,要大,要沉。”
你也是服了他,搞个恶作剧,都搞得这么心细。
于是,你顶着袋子里的胡太后,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一边勉强拉住袋口,一边找了几块石头,塞了进去。
拿小麻袋的贺拔胜,任务就比你轻松许多,他要装袋的那个孩子,其实早就,被他给捂死了。
去吧。尔朱荣朝你俩挥挥手,又对着朝廷百官说,大家一起,都去看吧。
你辛苦地,贺拔胜轻松地,分别扛着麻袋,走到河桥中央,看这绰绰有余的水深,贺拔胜把麻袋卸下来,就往里扔,扑通一声。
你也想扑通一声,却听见袋子里传来歌声,里面的胡太后,不再胡乱挣扎,开始轻轻地,唱着什么。
你不理会贺拔胜的催促,静静地听她唱完。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度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窝里……
这,是她自己写的诗吗?应该是吧。
她不唱了,你就把她,推进了河里。
太后,愿滔滔这黄河水,洗净你今生污垢,来世,别再做偷腥的猫妖,做个自由的青鸟,做个好姑娘,干干净净地,冲着你最爱的人,笑。
你悄悄为她祈祷。
怎么样?好玩不?尔朱荣却问你。
你觉得,尔朱荣很过分,胡太后确实该死,应该明正典刑地死,不该这么死。可是,他是你的主子,你也不敢说不好玩啊,只能忍着恶心说,好玩。
好玩?好玩,那你就多准备些麻袋!
你知道,尔朱荣说的,这是命令,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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