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
“不然呢?”
钟斯予诧异地回过头:“力量最高,体质最高,敏捷最高,这活计非我莫属啊!”
“还有我。”宣珮站起身,“我负责引开守卫,降低被察觉的概率。”
“记住,看到了阁楼中的模样就收工,我们此番前来,不为摧毁祭坛。”
万一那是遏制古神苏醒的呢?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万一摧毁了反而会起反作用并且打草惊蛇呢?
不是没有这种概率。
具体的策略,宣珮想,还是得等找到解嫣然再定。
她的卡面数值最为平均,其余人都没意见——
“就这么办。”
......
是夜。
前曲内灯火通明,舞姬们跳着胡旋舞,脚尖随同裙摆不断于原地转动。
人声鼎沸之中,有一醉酒富商以一己之力掀起了一片混乱。
他应是喝得太多了,酒品也极为糟糕,以致于会冲上三楼挨个骚扰已然就寝的姑娘,拳头大力地砸在门板上,哐哐哐敲得震天响。
就是边上看热闹的人都快被震聋了,更别提住在里头的。
自旋梯上来几个孔武有力的打手,宣珮略作估量,确信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打不过,转眼又见被敲的那一溜房门中住着的姑娘已然尽数现身。
她识相地转回身,后退半步跪坐在地,双手掩面,忍不住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围观群众迅速依靠这一声判断出是什么剧情——
浪子失恋又失面,发过疯来又发癫。
本以为到此为止,没成想又见那个中年富商猛地起身向一众起夜的姑娘扑去,不是握握人家小手,就是摸摸人家脸颊,一边还在深情款款地喃喃。
“你的眼睛,像她。”
“你的鼻子,像她。”
“你的嘴唇,像她。”
“你的眉毛,像她。”
五官全部讲完,剩下还有一批等待着幸御,宣珮踌躇了一下,仅仅一下。
“你笑起来,像她。”
“你不笑起来,像她。”
......
即便知晓这人是一掷千金的狗大户,打手的神情仍旧渐转不耐。
宣珮也是。
她预计将所有人都引下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三层。
有姑娘委婉地请离:“郎君,您该寻个雅间歇息了。”
宣珮低下头凑近了,恶魔低语:“都别睡,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我有钱,很多钱。”
“......”
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主战场被转移到了二层楼梯口,围观群众也跟着下了一层楼,津津有味地旁观中年富商一会哭一会笑,继续旁若无人地发疯。
心中的角色定位已经非常地清楚——
《被白月光抛弃后不忍BE的我靠一掷千金建立庞大的替身后宫》
中的路人甲,或者乙和丙。
查看个阁楼不需要太久,宣珮算好了时间,在视野中出现队友做下的记号——栏杆上绑着的一条红飘带后,渐渐息了声音,眼皮一点点垂下,像是吵闹过后困意袭来。
没热闹可瞧了,围观的人群也徐徐散去。
身侧的姑娘本想将他扶到房内,却被来人制止。
“妙儿姑娘?”
感受到有人在搀扶着自己,以及飘到鼻尖的香气,宣珮擡了擡眼,顿感讶异。
此前没有在出来的一众女郎中看到她,还以为是不在房中,去陪其他的恩客了。
杨妙儿垂着眼眸没有说话,下至二三个阶梯时突然开口:“这京城里最近有一事传得极广,不知恩客可否听闻?”
“何事?”
“菩提寺的静安主持曾言,城中有不散妖气盘旋于坊市顶端,出行还需多加警惕。”
无缘无故的,为何说起这事?
担心是漏了馅,宣珮心中一凛,面上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得亏谢千砚的“伪装”技能掷出了【大成功】,正欲不动声色地试探几句,又听她低声说道:“城中不甚太平,若是无事,郎君醒了便回吧。”
这又是——
一不留神,脚下忽然一空,宣珮脑中一时间什么思绪都没了,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小心”,她仰面看去,正是事成归来的钟斯予。
这下妥了,有她的身手,不得马上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宣珮彻底地放心了。
放心地在楼梯上连着跌了不下十个滚,又在半空中当场表演了一个后空翻,终是被闻声而来的谢千砚接住。
“阿郎,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猛男护院搂着花魁腰肢,本着救人救到底的精神小心护着她下到最后一层阶梯,然后关切问道。
“没事,”宣珮微微一笑,“身体上并无大碍,就是好像听到了有其他的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比如尊严。
以及,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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