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透了,她忘得也太彻底了!
“琴酒——”羽川和越想越心情复杂,一把握住对方的右手,可惜伏特加在边上她只能模糊表示,“等有了更多糖果的那天,我会全部分享给你的!”
系统不理解,系统大受震撼:【宿主???你这么简单地就被琴酒攻略了吗?!】
他只是拿了你一个糖!怎么,在他救过你、让你搭顺风车、光是嘴上嫌弃没有任何行为恶意之后,你就因为这一个糖——咦?
咦咦咦?系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正所谓积沙成塔,宿主到现在接触过的人大部分来自酒厂,包括卧底……好像还真就琴酒比较“纯粹”地对待她?
那么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宿主还得从他身上找到身世线索呢!都说过要做好朋友——只是宿主怎么先被攻略了?
因为信息差,思考发生微妙偏移,错误地迅速理解了此刻发生的事情的系统,安详地躺了回去。
同样目睹这一幕的伏特加一点都不安详,他惊恐地盯着红宝石抓着琴酒的两只手,甚至不敢擡眼看后者的表情,只想后退。
情况为什么变成这样?
红宝石,你为什么总是能出人意料!?
竟然这么直咧咧地去握大哥的手——!
年轻人半弯下腰,只是擡眼就能看入那双赤瞳,虹膜中银发青年的倒影清晰又模糊,其中充盈着澄亮的、近距离的,毫无防备的……亲近。
“……”本该躲开、却又没能躲开的琴酒沉默一瞬,“别得寸进尺,花言巧语也是你的天赋?”
那双被冻得微微发红的手抓得并不紧,他顺利地抽回手,语调冷冷的,一如既往。
年轻人的眼角垂了下来,无辜又委屈地看着他,比在贝尔摩德前更为自然,看起来伤心到要哭。
但她不会哭的。
银长发青年神色平静,将仍在燃烧的半支烟摁灭,扔进烟灰缸里。
“你还有事吗,红宝石?”他问。
红宝石眨了眨眼,站直时笑容重新出现到她脸上,她含笑开口:“当然——没有了。”
伏特加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依然觉得这轻快的语调、拉长的声音格外欠揍……不愧是红宝石!
“我出来前没告诉店里的前辈,而且也快下班了。”羽川和神清气爽,愉快地道,“琴酒,今天见到你真好。”
在她意识到自己就是羽川和、调查变成为了自己后,与琴酒的见面和交流,让那些是否抛弃过去的犹豫、记忆没必要恢复的挣扎,将代表以前的糖果扔进角落里的迟疑……全部消失了。
琴酒只是路过咖啡厅,但他允许伏特加进店点单,不可能不知道看见后者的红宝石会跟着过来。
虽然有些自我中心——但理解为琴酒其实想看看她,似乎也不是错误。
人总得有一个以前。羽川和想要记起,而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保证一切顺利,绝不会贸然向琴酒发问。
天色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彻底昏暗下来,街道旁的路灯定时亮起,形成一条光路。
被光照着的年轻人眉眼弯弯,赤眸亮如火星,不会灼伤他人一般的毫无攻击性,这样真诚笑起来的样子,更显无害。
“那你就快点回去。”琴酒移开目光,他似乎是厌倦了一般靠向椅背,“伏特加,你也是,要我等着你吃完吗?”
青年的话语里暗含不耐,伏特加从震惊中回过神,发现热咖啡和三明治都已经在一月末的气温里冷掉了一半。
“红宝石,”摸着发冷的包装袋,他悲愤地道,“都怪你硬要和大哥说话!”
“这也能怪到我身上?”羽川和指着自己,无辜地睁大眼睛,“我站在这里才十分钟不到呢,琴酒和我说的话还没我和你说得多——按字数来算就是这回事。再说了,你自己可以先吃的。”
字数算什么啊!你跟着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哥好吧?!伏特加无语极了。
“啊!”红宝石打了个响指,“伏特加,你不会是太期待琴酒对我是怎么嫌弃的,看得自己忘了吧?”
“才怪!”伏特加一个激灵,坚决不肯承认,否则他害怕大哥会投来死亡视线,“你当这是什么奇事吗?我都快习惯你在大哥面前不正经的样子了!”
他拆开打包袋,猛喝一口咖啡:“快走吧,亏你出来之前还要那两个店员在什么副店长面前掩饰,难不成还真有在认真工作?”
“因为副店长人挺好的。”红宝石促狭地笑笑,摆摆手,“那就再见了,琴酒,伏特加,你也快点吃完哦。”
年轻人步伐轻快地走到几米外,在转过墙体拐角前因为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还是回了头。
伏特加在埋头苦吃,因为刚才红宝石的话有些心虚,他退到了车尾,以致于她毫无遮挡地和琴酒对上视线。
犹如望进幽深的绿潭,那双毫不掩饰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墨绿眼睛的主人,即使在此刻对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神色寡淡,甚至是阴郁。
怎么说呢,怪理直气壮的。
羽川和这么想,她回忆起了执行天神会任务后离开的路上所感受的视线。
那次对方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意识到自己不止一次被注视着、被目送着的体验稍微有些怪异,羽川和歪了歪脑袋,和琴酒的对视持续了十几秒,她扬起笑容,举起手朝对方挥了挥,再次作为告别。
然后年轻人没有再回头,步伐比之前更轻快地转过了拐角。
琴酒收回视线,垂眼摊开右手,掌心里的那枚糖果在照进车窗的光线里闪烁着亮光。
一看就和过去没什么变化。就像给他这颗糖、又承诺更多的人一样。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将其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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