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杀掉船长利益交换
山洞里的碎石从墙壁上掉下来后,墙壁如被剥落了一层坚定厚实的外壳,露出了不一样的内里,内里闪烁着莹润的幽蓝色泽,看起来很柔软,像被剥掉了外壳的牡蛎肉,只是颜色不同。
那些之前在镶嵌在墙壁里的彩色晶石和幽蓝内壁浑然一体,有这些闪烁的晶石点缀,幽蓝色的墙壁也在散发着光芒,整个墙壁看起来如色彩斑斓的一副画。
细细一看,发现幽蓝墙壁在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如同人类呼吸起伏的肚皮?
可墙壁怎么会呼吸!
有人想伸手去碰触看起来很柔软的、像能一戳就破的内壁,被慕容新月阻拦,“别碰,小心点。”
她的精神力之前碰触墙壁时,那种脑髓被抽离的疼痛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着,第六感告诉她,就是这些看似脆弱的内壁刚刚差点把她脑子抽干。
她擡脚踹开压在寂灭身上的石块,将他身上的绳子收回,指着墙壁问,“这是什么?”
寂灭看到墙壁真正的内里,同样惊诧,“幽蓝种,我们在幽蓝种的肚子里,幽蓝种已经醒来,正在消化你们。”
慕容新月也听过幽蓝种,据说是异种里最聪明的一个种族,她仰头望向已经消失在黑暗穹顶的乔幽和牡丹,“消化?”
“是,幽蓝种喜欢消化各种各样的物种,吸收那些物种的智慧知识,还有记忆。”
寂灭望向慕容新月,“你在这里,会逐渐迷失,最终炼化为它吸收道里的残渣。”
他瞟了眼地上那些碎石,虽然没明说,众人脸色却已经变了。
“他是异种,我们凭什么相信他的话。”
“他信口开河,我们怎么可能在幽蓝种的肚子里,不可能。”
……
其他人持怀疑态度,墙皮剥落后难得出现别有乾坤的内里,他们怎么能听信异种的一面之词。
其中一人转身,将手放在内壁上试图探测,他的异能就是探测,“这里面说不准就放着核心源,那家伙就是想忽悠我们尽快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了一声,整个身体被吸附在墙壁上,身体里的水分在转瞬间抽干,他皱巴巴的躯干彻底变成了一团黑漆漆地、看不出人形的石块……
变故太快了,完全就是瞬间的事情。
众人齐刷刷后退一步,和墙壁保持距离,一时间,连尖叫也卡在了喉咙里。
慕容新月仰起头,“出口在顶部,我们跟上牡丹她们。”
这次,没人再反对。
穹顶看起来不高,但乔幽抱着牡丹,朝上跳跃了很久才终于到达顶部。
顶部有条挺大的缝隙,钻出了缝隙,牡丹困惑打量四周,“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她们两人像从岩石板缝隙里钻出来的,入目竟然是一处房间的阳台?
谁家阳台搞这么个大裂缝?
推开阳台的门走进去后,赫然看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双腿交叠姿势端正。
男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书,看得很认真。
听到阳台门的响动,他擡眼望向乔幽和牡丹。
男人这张脸,乔幽很熟。
是三管的脸。
牡丹打量他,“你是爱丽丝邮轮的船长?”
男人合上书页,他脚上穿着一双蓝星古时期流行的木屐,起身示意两人跟着他去茶室。
他问乔幽,“会煮茶吗?”
乔幽摇头,她还在震惊。
不敢想象,当年竟然把船长的脑袋塞进了墙壁……
牡丹,“我来煮茶。”
她和乔幽自进了房间,身体像被洗涤了一遍般,浑身上下没半点灰烬,连她曾胳割破的双手也已经恢复一新。
这大概就是船长的能力,看似无害的家伙,能力却润物细无声地运用在每一处细节中。
既然是煮茶,牡丹示意乔幽将她放在茶位跪坐。
乔幽和船长坐在一侧。
她的目光盯着牡丹手法优雅地煮茶,口中则和船长说着话,“当船长孤独吗?我们人类有句话叫高处寒凉无敌寂寞,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船长认真想了想,“大部分时间我会睡觉,醒来时会消化食物,偶尔出去散步赏看风景品尝美食,这算寂寞吗?”
乔幽:……你别说了!
“我想过你这样的日子。”乔幽诚恳地望着他,“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当船长吗?”
牡丹擡头,意外地瞟了乔幽一眼,语气听着实在真诚,像学生尊敬地和老师请教问题。
但话能这么问吗?
“啊啊啊啊啊……”丽娜尖叫,“爱丽丝船长,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爱丽丝船长,船长好好看,船长好酷,船长好厉害,爱丽丝,你快扑倒他,亲他,让他怀孩子嗷嗷嗷,观众一定会和我一样癫狂的。”
“你?”船长眼眸注视乔幽,“等我死了,你就能当上船长。”
乔幽继续恭敬地请教,“杀死你难吗?我怎么做才能杀死你?”
牡丹:……你这话连我一个旁观者也听不下去。
她把冲泡好的茶水倒在船长面前的茶盅里,又为乔幽也倒了一杯。
“尝尝我的手艺。”牡丹的声音打断两人离谱的对话,虽然她也想知道答案,但用头发丝想也知道,船长根本不会回答。
船长浅浅地尝了一口,才说,“和你母亲的手艺一样好。”
牡丹闻言垂眼,将眼底情绪遮掩,缓了缓后,才擡头,笑着对船长说,“能被你这样夸赞,我很开心。”
“但你不太开心。”船长继续低头喝茶,“你们难过的情绪不太好吃。”
他说的是“你们”,牡丹并没多想,只以为他代指“人类”。
“我来找你,其实是因为我母亲。”船长不喜欢难过得情绪,牡丹不再难过,她浅浅笑了笑,“我的母亲,我想带她回家,但我父亲说,只有你才能帮我母亲重建血肉。我父亲将母亲的骸骨保存地很好,我母亲的精神海一并被封在骸骨中,都符合您帮她重建血肉的条件。”
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请您办事需要献祭,我愿意献祭自己的血肉给您。我的血肉经历了无数常人不曾经历过的事,会比您读过的任何一本书都要有意思。”
乔幽在牡丹说第一句时就已经不再喝茶,茶杯被她拿在手里,她盯着茶水中一圈圈地涟漪。
直到牡丹将所有的话说完,乔幽擡头望向她。
牡丹虽然浅浅笑着,手指却在紧紧篡着茶壶提手。
她微微偏头望向船长,她在等船长的回复。
“我不要你。”船长是个特别直白的异种。
或许这也是实力的体现,到他这样的境界,完全不需要拐弯抹角地说话。
他的目光瞥向乔幽,意思也很直白,他要的人是乔幽。
牡丹愣了愣,立刻说,“她是局外人,和这事没有任何干系,恕我不能答应……”
乔幽打断她的话,“姐姐,我也是母亲的女儿,不算局外人。”
牡丹愣住,望向她。
她们视线在空中交合在一起。
没有疑问,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们都眼神安静坚定。
好似在用这样的方式,给对方以怀抱依靠。
“她不行。”牡丹收回目光,她又为船长倒了一杯茶,“她的经历空白一片,如同白纸,我知道您喜欢读书,同样的书,跌宕起伏不更有意思吗?”
乔幽没说话,她也转过头,盯着船长,用自己坚定的神情传达态度。
船长还是拒绝了牡丹,“你的精神力浑浊,你的情绪黑暗,会污染我。”
他简短一句话,却让乔幽想到了牡丹这一生。
生来残疾,父母离散死亡,又被联盟切肉剥骨囚禁,唯一的爱人也死在她面前……
她的情绪怎么可能不暗黑。
但就算她黑暗,就算她污浊,在乔幽眼中,哪怕牡丹不是她的姐姐,也比任何人都要明亮耀眼。
她伸手,覆在牡丹微微颤抖的手上,然后紧紧捏住。
“牡丹,姐姐。”她说,“别担心,我们分工合作,我换母亲血肉重塑,你带她回家。”
她说到这里,想到那间花房中淅淅沥沥的血雨,那只悬挂在穹顶之上的异种,那个对她温柔耐心的男人。
那男人耐心为她讲故事,给她粉色的小铲铲,小桶桶,欢迎她下次再去。
可她没机会再去了。
牡丹垂下眼,望着被乔幽的手。
她的一生实在脏污不堪,求死也不过是想及早解脱,和船长交易完全是双方互赢。
可这个妹妹……和她不一样。
妹妹还很年轻,很阳光,没有被黑暗侵蚀过,就该一直一直活下去。
她猛地抽回手,望向船长,“那我不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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