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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素音看见了赵昕的身影,她没有停,赵昕也不需要她招呼,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等她一曲结束。
他们二人是从小的交情,各自都不在乎这些虚礼。
“如何?”温素音擡起手,问到,“作为写这支曲子的人,师兄听着可还满意?”
“若这都不满意,我写的这支曲子可以弃之不用了,没有人可以弹的曲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温素音笑笑,“前几日小王爷来了一趟,他听了这支曲子还以为是他们玉善国的乐师所作,听说是你写的,他吓了一大跳,我跟他说你还写了好几支其他曲子,他嚷嚷着一定要去问你要。”
赵昕无奈道:“已经来过了,我打算是之后有空闲再集结成册,我跟小王爷说过了,这件事先不向外声张,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能起到耳目一新的效果。”
“这一趟玉善国之行,真是所获颇丰。”温素音说,“也不枉费你付出这么多心血,这一套曲子定然能流传后世。”
她看到赵昕的气色有些差,眼底也泛着乌青,犹豫了一下,她问到:“你遇着什么事了么?你看起来好像一夜没睡,你一生气就整夜整夜不睡觉,这个毛病还没改过来?”
赵昕面色一滞,无奈笑了下,“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他不再强逼自己保持仪态,向后有些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是有些事烦心。”他补充到,“公事。”
“我觉得你在骗我。”温素音嘟囔,“行吧,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逼你。”
“你……真想知道么?”赵昕却改了主意,认真看她,“昨天王妃找我,她说——”
昨天赵昕的嫡母将他召唤过去,进去的时候他的生母也在,坐在角落不敢说话,怯怯看他。
廉王妃以一种施恩的姿态高高在上地通知他,决定把娘家四房的二小姐嫁给他。
他不答应,直接回绝了廉王妃,场面一时弄得很难看。
“夫人,我把茶送来了。”这时,青苗来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赵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想不应该急于一时,现在还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
抿了一口茶,赵昕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我之前在太乐署的同僚私底下告诉我,他们已经收到了暗示,第三轮复选也要按照终场大比的规格来准备。”
听到正事,温素音不由认真起来,“意思是——陛下?”她脑海中冒出这个猜测。
赵昕点点头,“我最近旁观,陛下似乎心情不错,小皇子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皇后娘娘也一年多没露面了,正好时间碰上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或许真的会来,所以提前和你说一声,免得突然见到陛下手忙脚乱。”
“太乐署也不来打个招呼。”温素音说,“若非你告诉我,临时突然知道陛下来了,说不定真的会手忙脚乱,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
赵昕说:“除了你,其他六个人都在乐坛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该知道的肯定会知道,陶家肯定是想瞒着你,我朋友也是悄悄跟我说的,他与我交好,知道我们的关系。”“幸好有师兄你,不然我就吃大亏了。”温素音说,“这一次只有两人能进入最后的大比,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担忧,这一关或许比最后一关更难。”
她见赵昕面色凝重,赶紧笑道:“不过师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对自己还是有数的,我只管尽我全力,只要我做到最好,得到那两个名额的可能很大。而且这一次圣驾驾临,就算有人想要做手脚也没那么容易,或许对我反而还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师兄你的佳曲相助,肯定没问题的。”
赵昕郑重道:“有件事我本来没有打算告诉你,怕扰了你的心神,但仔细想来,不应该瞒你,我相信你能够应对好。”
“什么事。”
“第二轮复选之后你也有了一些名气,最近京城有一些流言蜚语……跟师父有关。”赵昕说,“第三轮复选会是最残酷激烈的一轮,陶家人或许害怕了,他们不敢赌你是否会进入终选大比,这便是他们的手段,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不管别人说什么,不要往心里去。”
温素音脸色一下难看到极点,那些过去的痛苦回忆顿时浮现在她眼前,“陶家人,他们怎么可以——他们还不满足么?”
“众口铄金。”赵昕走到温素音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慰到,“但师父有你,他们会发现自己错了的。”
赵昕不想温素音一直心情不好,故意说起些传闻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次复选会很热闹,到场的达官显贵应该不少,听说雍王殿下也可能到场。”
“雍王?”温素音睫毛颤了颤,“他不是在边关么。”
“边关事了,过一阵就会回京了,他早早使人回来传话太乐署,让准备好他的位置。”
赵昕关切叮嘱,“如果到时候看到他,千万不要有怨愤之色。”
“我知道的,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原本也不能算在他头上。”
“那就好。”赵昕松口气,调侃到,“说起雍王,先前一次云音大比刘大人特意邀请他观赛,他理都没理,后来又屡次上书要裁减太乐署的银两,刘大人记仇,私底下没少骂他。刘大人这次本来不想去触霉头,结果雍王主动来人问了,说是不是把他漏了,把刘大人吓一跳,又不敢驳他面子,忍着气亲自去布置,听说气出了一颗大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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