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音心里莫名,她有些不安,又有一些期待。
他好像弄得很郑重的样子,是紧张么,还是,不好意思了?
赵明恒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了,他从地道飞速回到雍王府,在卫凌和黄品不解的目光中服下红刺果。
做这些的时候,他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这是正式告别的最后一步,她的愿望不大,他得满足她,不然就不完美了。
他没有停歇,狂奔回小院,他坐到温素音床边的时候,气息有些快。
温素音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抓住温素音的一只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脸庞上。
温素音忍不住噗嗤笑了,她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傻气。
她配合地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侧脸边,从旁边看就像她在捧着他的脸一样。
她的手指温软修长,指腹却有琴弦留下的粗茧,划过的时候,酥酥麻麻,手心却又那么柔软细嫩。
她先是摸索他的下巴,而后一点点往上,碰到了他的唇瓣。
唔,有点薄呢,但形状很饱满,她在心里想,看起来会让人觉得脾气不好的,觉得他不好相处,这样容易吃亏。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他说话好像的确挺气人的,时间久了才知道,他的内里是多么可靠的人。
她的手继续向上,从他的鼻尖划过,一直到他的眉心停驻。
轻轻抚过他的眉骨,她带着笑意柔声道:“你的眉毛长得很好看呢,很整齐,很浓密,是向上的。”
她的手滑到他的眉尾,而后整只手都轻轻覆盖了上去,缓缓移动,一点点感受着这张脸的线条高低。
他的肌肤很热,鼻息就打在她的手上,是一种陌生的炙热感觉。
还有他的唇,当她轻轻抚过的时候,仿佛在颤动,像是想要开合说话,有一点点湿润,很奇妙的感觉。
最后,她突然想到,她以前看到男人的喉咙会有一些凸起,说话的时候会上下摆动,跟她完全不一样,她一直有些好奇这奇怪的构造,但她不好意思问别人这么奇怪的问题,可是他是自己的夫君,摸一摸没问题的吧?
她几乎是有些雀跃的,仿佛探险一般,把手从他的脸颊上移开,向下拂过冷硬的颌骨,再是下巴、脖子,然后她像个成功的猎人,捕捉到了那个小小的猎物。
“真的有诶。”她开心地宣布自己的发现,“在动。”
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够了。”
赵明恒的声音很奇怪,非常低哑,还有些颤动。
“好吧。”温素音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着说,“虽然还是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我突然一下子有信心了,你应该长得很俊美呢。”
“等你回来,我就能看见你的脸了。”
“好啦,不耽误你了,你是不是到点该走了?快走吧,别被王爷责骂了。”
赵明恒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应下了她的话。
他站起身,大步离开了,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人在追赶。
……
温素音的病断断续续五六天才好彻底,她身上没什么力气,除了去琴馆授课,便是待在家里。
她的状态也不适合像之前一样从早到晚地练琴,索性便给自己减轻了一些任务,这几天每天只练一个时辰保证手不生疏,其他的时间她都贡献给了谱新曲。
那天赵昕的话提醒了她,如果她真的有幸能够进入最终的终场大比,她若是能拿出一支质量上乘的新曲,能带给在场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她获胜的机会会增大很多。
赵昕刚履新任,最近非常辛苦,这支曲子她决定自己来谱。
再想想,到时候整个大雍最位高权重的人以及乐坛最顶尖的大师都在,若能拿出这样一支折服他们的曲子,是多么令人激动而又满足的事情。
云鹤先生当年用的就都是他自己制的曲子,每一支都成了流传后世的经典。
她从前协助父亲和师兄谱过新曲,自己也作过几首不错的,被希声琴馆的琴谱收录过,因此她并不畏惧这件看似困难重重的挑战,相反,她觉得自己乐在其中,有无数的好点子在她的指尖盘旋。她现在没有办法用纸笔,只能让青苗陪在身边,训练她用最简单的记号帮她记录,只求复述的时候她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就行。
她有了几个不错的点子,但一番修改完善之后还是觉得不够好,她需要更好的。
今天,张神医又上门了。
他仔细地问过温素音这段时间的情况,又对她的眼睛做了一番仔细的查探,终于露出些许笑意,“看来你有认真喝药,是不是已经能感觉到依稀的颜色了?”
温素音认真说:“是,我能感觉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快好了?”
“比我预想的快。”张郎中说,“之后你就不要用白布了,逐渐地适应感受,但也不要逼迫自己,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我再给你开一副外敷的汤剂,每日早晨和睡前用帕子在眼睛上热敷而后洗干净,对你有好处。”
“好,多谢您。”温素音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礼貌道谢。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匹马停在柳子英的布店门口,跳下马的是之前跟在“秦煜”身边的七律。
他擡头仔细看了眼招牌,走进店里,“你们老板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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