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想说多谢你。”
我会回报你。
与秦煜无关,这是以赵明恒的身份所立下的承诺。
他一定会给她请来最好的大夫,让她能看见世间所有至美之景,还要给她许多许多黄金美玉、绫罗锦绣,令她此生安稳。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温素音自然不知道她得到了一个如何珍贵有分量的承诺,她心中忧心的是另一件事,她想起昨日的一个细节,越想越坐不住,饭还没有吃完,便抓起自己的手杖。
“你去哪——”赵明恒来不及阻拦,温素音已经脚步焦急地点着手杖出门了,只留了一句,“我有话问去阿花姑娘。”
温素音到宋阿花门前的时候她正在擦桌子,看到她的身影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苏娘子,有事么?”她小心地问。
“昨天那个郎中是一直待在我们那间屋子么,他可有四处走动?”
宋阿花说:“没有呀,丘郎中一直在那,进出也是我送的。”
温素音说:“我担心他看到了我,我的特征太明显了,一旦看到,很容易就想到醴泉县的事,我们之间其实话都差不多说得很明白了,我知道你清楚我们的身份,我们现在的确是在逃跑,不能被官府抓着,所以只能格外小心,不敢有一丝马虎大意。”
“不过我也解释一下,我跟他的确是夫妻,死去的吴家少爷想私下占了我,所以才……”
“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你和赵郎君不是坏人。”宋阿花连忙说,“你在担心昨天那个郎中?”
温素音点点头,“你确认那个郎中没有看到我么?”
宋阿花说:“我敢肯定。”
温素音沉思,她再一次仔细回忆着昨日总总细节,那是她心中焦虑没有多想,今日再回顾,的确叫她发现了一丝细微的线索。
“昨天你在我这里拿了银子回去之后,到诊治结束你送走郎中后来厨房找我,这之间,你可有来过厨房?”
宋阿花摇头。
“那小杏儿和你娘呢,她们在哪里?”温素音追问。
“我把小杏儿放在我娘房里,让我娘看着她,不要放她出来捣乱。”
随着不断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温素音的脑海中,那一瞬间的记忆也越发清晰起来,她喃喃道:“不对,我听到了门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的声音,不是风,风会有由重到轻的变化,那道声音戛然而止,是有人的力气在控制门。”
细节浮现得越来越多,“还有气味,我闻到了很淡很淡的味道,是药味,那人身上有药味。”
听到药味,宋阿花突然领悟出了答案,“我知道了,是那个小药童,丘郎中带了一个小药童,中途打发他出去过两次,他一个小孩,我没在意……”她面色也越发不好看,原本便填满了迷茫的破碎眼神更添一层惶恐和自责。
之前那些不好的预感得到了验证,温素音不得不承认,不好的情况或许出现了,他们被人认出来了。
“我们得立刻离开。”温素音简短而急促地说,“阿花姑娘,这段时间多谢你。”
宋阿花抓住她的手臂,“对不住,我……”
温素音错愕,而后一笑,“阿花姑娘,这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我们总是要离开的。”
宋阿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站了许久,她盯着院子里的树出神,低声呢喃:“总是要离开的,离开……”
温素音一回去便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和分析告诉了赵明恒,赵明恒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现在就离开。”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能迟两天就好了,你的伤还没长好。”
“没有关系,之前是遇到意外撕裂了所以才会恶化,现在我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好了,毕竟是四十两的药,这点效用都没有,郎中也不必在意州城待下去了。”
“好。”
他们不能赌,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温素音看不见,赵明恒主动干起了收拾包裹的差事,“我来理东西。”
他把褥巾抽出来当包袱皮,所有要拿的东西一股脑放里面一堆就行,反正他们东西少得可怜,都是这段时间宋阿花给的或是临时买的,全部包起来也就扁扁的一小块。
赵明恒看着自己这几日的作品,“可惜这些马了,不能带走它们。”
他从窗台上捡起最开始编的那两只蟋蟀,悄悄塞进包裹,这是第一次做的东西,格外有意义一些。
正准备走,还没走到院门,他们便听到了小院门口凌乱的脚步声。
“开门!官府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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