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晕了
哎、好嘞!秦知归忙不叠应声,抄起胡人掉落的弯刀挑断腕间麻绳,扶青年时,手指触到他腕间皮肉,这人的冷白皮泛着血痕,竟比她还细嫩上三分,还不待细想,又听洞口传来了胡人的声音,青年立时将秦知归拉到身侧蹲下,麻绳虚虚缠在两人腕间装样。
五六个胡人骂骂咧咧的逼近,那些尸首就横在地上,秦知归攥着弯刀的指节发白,不安的瞧向了老头,只见他眼皮都懒得擡,果不其然,当他们看清洞内情形的刹那,立即亮出了弯刀,朝洞口呼号着同伴,涌入的皮裘身影越来越多,羊膻味混着血腥气直往秦知归鼻腔里钻。
最后被簇拥着进来的中年胡人锦衣华服,发辫间缀着鸽卵大小的宝石,腰间弯刀柄上也是黄金与宝石镶嵌,多半是这群人的头领。见他出现,立即有胡人上前锤胸行礼,用胡语急促叽的哩哇啦说了一串,那头领眉头皱起,张口吐出几个短促的胡语,近侍转身便操着带异族腔调的官话大喝道:谁害了额们兄弟!现在滚出来,饶其他人不死!
难民们缩着脖子交换眼神,虽是满脸惧意,却在看向老头时垂了头,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日子太苦了,大家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刀落下来时哪分鱼头鱼尾呢?谁又不是贱命一条?一时间洞里静得只剩胡人粗重的喘息声。
见迟迟无人应声,胡人堆里爆出怒吼,有个年轻些的猛地抡起弯刀:装哑巴是吧?老子剁到你们开口!说罢便径直劈向离他最近的男人,那人抖得跟风里芦苇似的,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
秦知归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已喊出了声,方才她与青年缩在墙角无人注意,此刻几十道目光却似钩子般扎了过来。青年偏过头来,眉峰都没动一下,倒像在说早料到你沉不住气,秦知归手中弯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叫她心底一颤,这里捆着的哪个不是被啃剩半条命的可怜人,祸端本就是从自己这儿起的,怎能再让旁人顶罪?横竖已死过一次,看了看身边刚救过自己的人,毅然走到了胡人首领面前。
人是我杀的,他们该死!你们本该在战场上跟天盛将士拼个高下,可却趁灾作乱,囚禁百姓,他们是死有余辜!话音未落,那首领一把厄住了秦知归的喉咙道:放肆!他一双鹰眼带着杀意俯视着秦知归,忽然道:你是个女人?
是又怎样!横竖要见阎王,秦知归人反倒没了惧意,把脖子仰得更高:要杀要剐冲我来!胡人首领闻言不怒反笑,松了手道:你一个女人,杀得了我五个兄弟?说罢他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道:真凶另有其人!给老子找!
秦知归神色一滞,他竟不信?她哪知这人另有盘算,首领喉结重重滚了下,关内贵女养出的皮肉可比草原上水灵百倍,只见他舔着嘴角道:至于你,老子惩罚女人的方式,可跟男人不一样。那双鹰眼粘在她脖子上,活像秃鹫盯着刚断气的黄羊。
话一出口,秦知归便觉得天旋地转,被那人一掌钳起扛在了肩头,慌乱的眼神只来得急看了方才那青年一眼,便让人扛出了山洞。
寒风刮得她耳朵生疼,急忙伸手去捶那首领的后背叫喊道:畜生放我下去!首领却依旧脚步不停,那些花拳绣腿打在他魁梧的身躯上不过像在撒娇,而此时秦知归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腹部,颠簸得胃中直泛酸水,浑身血液直冲脑门。
老实些!首领突然攥住她乱蹬的脚踝,见她还在挣动,巴掌毫不客气的落在她臀上道:留你当暖帐里的母狗是赏脸!待会可要跪着舔老子的刀把谢恩。
秦知归浑身绷成弓弦,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把突然放大:畜生——!尖叫声撕开营地上空,手脚挣动间指甲在首领后颈抓出三道血痕,那人皮糙肉厚毫不在意,掀开毡帐帘子将人重重的扔在了榻上。
咚!后脑磕在木板上的闷响混着骨头的钝痛炸开,秦知归摔得眼冒金星,却还是手脚并用往墙角躲去,尖叫道:畜生!你有本事杀了我!
胡人首领喉头渗出嗤笑:啧。女人此时就像被狼群赶进了羊圈的猎物一般弱小,随即他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杀了你?岂不可惜!
我有丈夫!秦知归尖叫着,那人见她怕得双目通红,眼中盈着泪水的模样更是难耐,只将这声音听做了鸟儿吟唱,铜扣腰带随手便扔在毡毯上,秦知归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时闪过了无数种自己悲惨的下场,一手紧紧的揪着衣领,可那具高大的身躯已经压得木板吱呀作响,救命!顾成渊!救我!嘶吼突然卡在喉头,等反应过来时顾成渊三个字已经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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